他瘦小枯干,蓬乱的头发粘成一团,脸上黑乎乎的满是污垢,根本看不清面容,也看不出年龄;
但听话语中可以听出是个结巴,并不苍老。
庆封似乎认识他,厌恶地跟在后面说:
“别理他!”
狱卒却插嘴:
“信陵君!”
能与信陵君同行是一种值得骄傲的荣耀!就是在囚犯面前也得显摆显摆!
“啊!信,信,信陵君?俺,俺听说过。”
那囚犯激动得抓住栏杆使劲摇晃,这家伙力气挺大,把铁栏杆摇晃得乱动,哗啦哗啦直响。
庆封跟狱卒一齐呵斥:
“别摇了!再摇揍你!”
那人也不理睬他们,继续喊:
“俺,俺,听说过你,你,你是好人!”
任何人都愿意听恭维的话,信陵也不脱俗,于是就问他:
“你是谁?”
“俺,俺叫陈,陈五,虽然,没,没见过你,但是,常听,听人说你,你是好,好人!”
信陵君在查看犯人档案时,里面却有这么一个名字,对,就是行凶伤人的那个陈五。
“俺,没,没行凶。”
陈五一指庆封:
“是,是他,他弟弟,狗,狗儿子,欺,欺负讨饭的,俺打,打了他一拳,他就,他就……”
庆封气得横眉立目:
“胡说八道!”
然后又换成笑脸向信陵君解释:
“其实,是下官的弟弟想救济那母女……”
陈五破口大骂:
“坏,坏蛋!不,不得好,好死的狗,狗崽子!”
庆封怒不可遏:
“揍他!抽他几百鞭子!”
信陵君冷冷地下令:
“不许打人!”
“是!”
庆封满脸堆笑。
关于陈五的案子,档案上记得很清楚:
庆封的弟弟庆爵在街上调戏讨饭的母女,恰好遇到陈五,被陈五阻拦争斗时,只被打断了一支胳膊;
却被抓进牢房受到重刑,显然是庆封的报复。
真正开始疏散了。
有的砸锅卖铁凑保证金,有的甚至卖儿卖女花钱找保人,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信陵君怀疑了,收取“保证金”到底是对是错?
“疏散”本来是想把囚犯们从病魔的手爪中拯救出来,可是“保证金”却让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信陵君心中痛苦地呼唤自己:
“无忌呀无忌,你经常以扶贫济困自居,现在面对这么多身陷绝境的人们却无能为力?你的仗义在哪里?
话说出来却做不到,真是可笑,可悲!还假惺惺的装腔作势拔剑自刎?可耻!”
年轻的信陵君拍案而起,抓起辛环的胳膊:
“走!去找魏齐!”
见到魏齐,信陵君说明了囚犯们现在的处境,然后问魏齐:
“相国大人,能不能对很穷的人家法外开恩减免?或者缓一段时期?”
“不行!”魏齐坚决反对:
“公子,一家减免了,其他的也会不交;以前交了的也会纷纷来往回要,会造成很大的混乱!”
“如果有人为他们担保,是不是就可以不交保证金?”信陵君有些激动。
“对!只要担保人符合条件就可以。”
“那,俺哥俩够条件吗?”
辛环也热血沸腾,他了解哥哥,这样的事可以替哥哥哥做主。
“你们?当然够条件。”
魏齐突然诧异的瞪大眼睛,这小子开什么玩笑?问这个干啥?
“你们?你们给谁担保?”
“给所有剩余的这一百多人!”
“一百多号人?”
“怎么?俺俩的官职家产还不够吗?”
那是安釐王亲封的两位“信陵君”!
信陵君毫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在这无声的威逼下,魏齐感觉到后背一阵凉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闹不好,还得拔剑出鞘,或者瞬间辛环的飞锤就会砸碎自己的脑袋。
魏齐可是个狡猾的狐狸,那就来个“金蝉脱壳”:
“公子,收取保证金的事,大王已经批准,保证金要交纳国库,这还得奏报大王啊。”
“不是有人担保就可以不交保证金吗?大王不是也同意吗?”
“咳,公子,此一时彼一时,这官场的事儿,您还是不太了解,只要有所变动,就必须请示,起码可以避免大王不高兴啊。”
“好!那就奏报大王吧!我们一起去!”
信陵君倒不是怕魏齐有什么阴谋,而是着急。
“好,那就一同去。”
魏齐心里有数儿,大王肯定不见你!
但是这次魏齐却失算了,安釐王下旨:
“让他们一齐进宫。”
原来,安釐王得知这几天信陵君并没有感染瘟疫,心里踏实了。
西门朗已经上任,邺郡毕竟是魏国重要地区,正想跟无忌了解一下情况。
一进内宫,安釐王首先关心的是疏散的情况:
“相国,囚犯疏散的怎么样了?”
“这,这,禀告大王,大部分囚犯已经疏散,只是,还剩一百余人。”
“为什么还剩这么多人?有什么困难吗?”
“他们情况特殊,虽然不是穷凶恶极,但个个刁蛮玩横,既没人担保也不肯交保证金。”
信陵君干脆直截了当:
“为了尽快让他们离开,臣愿意给他们担保,请大王恩准。臣应该完全符合担保条件。”
“你来担保?”安釐王不满地撇了他一眼:“为什么?”
“瘟疫一旦泛滥,会蔓延到整个大梁,危机国家社稷安全,必须尽快撤离。既然他们拿不出保证金又没人担保,就由我来担保吧。”
“哼!”
安釐王脸色更加阴沉:
“你不知道剩下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知道,当然是囚犯啊?”
“他们可是罪大恶极,是重犯!”
“那也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让他们全死在牢里啊?他们的家人,老老小小怎么办?”
“寡人管不了那么多!”
信陵君终于忍不住了:
“大王,您曾经恩准过,有人担保就可以疏散,现在我为他们担保,您又不准,如此不是失信于天下吗?请大王三思!”
“寡人并没有说不许他们被保出狱,只是,不许你为他们担保!”
魏齐一见大王恼怒了,心里暗自得意,但是也得缓解一下气氛,不能袖手旁观:
“公子误会了,大王本是一片好心,您应该明白,为这些人担保,可是风险太大,对您很不利啊。”
信陵君冷笑:
“相国也不要危言耸听,无忌担保只为救人,能利国利民,死而无憾!”
魏齐心中一动:
你愿意求死?那最好,但这回可不是被我逼死,得名正言顺的让你死于“王法”之下。
小子,你就自寻死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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