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察觉出莫锡话里的犹豫，清鳞问：“怎么了？”
“只是担心，尊上知道我们私下做这些事，会不会惹尊上不快。”
“不快？”清鳞淡淡道：“若真能惹他不快，反倒还好。你知道的，他从不会在意这些，这世上，没什么能让他真的放在心上。”
“可是，这次以我所见，尊上还是有点变化的。他……温和了很多。”莫锡低声劝慰：“放在从前，尊上是没有耐心和我们说这么久的话的。”
“那是因为失忆，还与现在这具人类身体融合的缘故。”清鳞抿了抿嘴：“但不管原因为何，我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你们，也以保障自己的安全为主，稳妥行事。”
“不必为我们担心，就像我刚才对尊上说的，这本就是我们自愿的。”莫锡咧嘴一笑，眼睛有一瞬间变作爬虫类一样的竖瞳：“不管尊上想做什么，我们这次都是想帮上他的。也许对他而言，只是无意为之，但我们，却都是因为尊上才能够活到现在。”
清鳞的眼神在听完莫锡的话后柔和了些许：“那就先这样，你去忙吧。”
“好。”
莫锡点头，走到门口，只是在拉开门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小心翼翼地看向暮沧。
“还有什么事吗？”
“咳、清鳞大人……那个……”
“什么？”
“那个……水缸，您还需要吗？”
听清莫锡的话，清鳞的眼睛一瞬间变为血红，直直盯住莫锡。而莫锡本人，更是在清鳞的目光下，源自动物本能地恐惧被吓出一身黑色与褐色交杂的坚硬鳞片。
“………………………………要……”
“什、什么……”一时没有听清，莫锡下意识问了一句。
“……水缸，再搬进来一个。”
“好、是、没问题，请稍等！”
语无伦次地回答完，莫锡连忙几步离开包厢，当然也没有忘记带上门。
至于在出门后就在自己的玉扣里翻出了件带兜帽的宽大披风罩在身上的暮沧，无视一众大热天穿披风别是傻子吧之类的目光，十分坦然地遮着脸往此地的丰鑫商会分店走去。
他后来和清鳞确认过，只有萧城的商会点的人是他安插进去的，目的只是想着商会的消息情报是流通最快的。自然关于发现暮沧这件事，绝不会告知除清鳞他们之外的任何人。这样听起来，好像是很让人放心，但暮沧却有种自己什么事情都被清鳞掌握的被监视感。
暮沧并不喜欢这种被限制的自由，只是要说他对于清鳞这种隐性监视有多么厌恶，似乎也不到那个程度，否则他也不会愿意一直与清鳞同行。既然自己还可以继续容忍这种状态，那就只需要想些其他的方法，在必须单独行动的时候能够脱离对方的视线就好。
“也就只是这一段时间这样了。”
暮沧这么想着，已经明白是谁将自己弄成现在这副样子，他自然也多少明白当初自己会频繁单独行动的原因。不，应该说这原因他早就知道，只不过他一直在避免往这个方向去想罢了。
鬼灵，能消灭鬼灵的除了神族，就只剩下自己这唯一一只同类。
不论自己当初是为了消灭对方还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暮沧都觉得有些可笑，他从前竟然真的会去做这种对自己只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甚至还为此，做出了破苍弓。
但是这样说着不记得的那个自己，现在准备要做的事却是一样的。
来到丰鑫商会的门口，暮沧轻轻拉了下帽檐，深深叹了口气。
跟在店内伙计的身后来到最下层，暮沧拿着伙计交给自己的能够隐藏真实修为境界的隐石边走边看。这里是丰鑫商会的业务之一，是只针对修真开放的一个小型自主交易处。因为暮沧要找的东西虽然算不得珍贵，会做的人却极其稀少，所以只能来这里试试。而为了不暴露各自真正的身份，在这里的不论是卖方还是买方，都会用隐石和黑色的帽子或面纱隐藏容貌以及修为。
只是今天暮沧的运气不算好，他拿着隐石逛了没多久，前面一处售卖法宝的摊点处突然爆发出一阵争吵声。被堵住了前面的路，暮沧皱着眉本想绕过那几名争吵的修士，就感到自侧后方忽然有一把剑刺向自己。
不得已，暮沧只能拧身闪过，但是帽檐边缘还是被那把剑划了一下，带起的风直接将帽子刮落。
眼见全场都因为这场突然的变故安静下来，即使已重新将兜帽戴好，暮沧还是能感到有无数针一样的目光刺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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