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石河镇时，河水里的血气确实渐渐消散，按照时间，怎么也不会流出到能感染其他地域的程度。”清鳞双手抱着竹筒，微微皱眉：“而且那条河，本身也并不怎么与其他水源互通。”
“因为源头水提前已经被取走了一部分了。”暮沧开口道：“我之前到阵心那里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个……普通的凌霄门道士。”
“普通……兄长是说——”
暮沧点点头：“对，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当时我没有细想，不过应该就是他没错了。包括设置在那间院子里的障眼法，也应该是他做的。”
“但是凌霄门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于清鳞的疑问，暮沧沉默片刻，道：“原因，我们之后就会知道了。莫锡，这次修士大比，是所有门派都会来吗？”
莫锡点点头：“是，只除了菩提寺，他们一向不太参与。”
“那就等到那时，再去找凌霄门的人问清楚吧。”
“需不需要想个办法，把凌霄门的事透露给那群人修知道？”清鳞忽然问：“本来也是他们人修自己的问题。”
“唔……”
暮沧心道可不只是人修的问题，他现在还不确定是整个凌霄门的执权者都已经沦为那名鬼灵的手脚，还是说只有一部分。还有那名鬼灵，目前的身份又是什么。
“先不着急。”暮沧道：“凌霄门的具体情况我们了解到的还是太少，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
“……好。”清鳞轻声应下，接着像是无意地问：“那要告诉炼器门的那位，钟铭长老吗？”
“钟铭吗？”尽管诧异清鳞会提起好友，暮沧还是仔细想了想道：“说的也是，这次本来也有一部分是为了见他。而且他既不是多话的人，也足够信任，倒是可以告诉他让他帮忙留意人修那边的情况。这样，也不必让我们的人去冒险，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嗯，那就这么定了。莫锡，这几天麻烦你再多留意一下各方面的消息，如果有苍山宗或者炼器门的，及时告诉我说。莫锡，你怎么了？”暮沧说完，突然发觉莫锡的样子看起来莫名有些坐立不安。
“没、没事，属下明白了。”
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暮沧才发现清鳞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虽说清鳞平时也总是因为皮肤过于苍白而总显出一种恹恹之色，但是现在看上去却是更白了。
“清鳞，怎么了，不舒服？”暮沧边说边抬手摸了摸清鳞的侧脸，手上是蛇类特有的冰凉触感。
然而清鳞只是摇摇头，两只手紧紧握住那只竹筒，力气大到细瘦的指骨都能从薄薄的皮肤下看到的程度。
“嗯……”
难得见到清鳞这副模样，暮沧也有些惊讶，等看到被那只竹筒，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是我疏忽了。莫锡给清鳞也准备个水缸吧。”想到清鳞粗长的蛇尾，暮沧又补充：“最好大一些，能泡过全身的那种。”对着莫锡说完，暮沧再次看向因为自己的话而急忙抬头想说什么的清鳞，笑了笑道：“不要勉强了，其实你一开始就该和红鱼他们一块儿去泡泡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是，没有，我只是……”清鳞反复张了张嘴，最后在暮沧关怀的目光里垂下头，小声又说了句：“我没事……”
“怎么没事？脸色都成那样了。”
暮沧无奈地摸摸清鳞的头，虽然一直以来清鳞时不时会显出一点害羞的样子，但也一直都是以一种守护或者保护者的姿态对待暮沧。这一点对于从未被如此对待过的暮沧而言，的确算的上新鲜，不过，看着现在清鳞的样子，暮沧带着笑想，果然还小呢。
“好了，别逞强了。”
打断还想反驳的清鳞，暮沧站起身边往门口走边对莫锡道：“我接下来还有点事要出去一下，晚点就会回来。”
“啊？可是……”
莫锡急忙站起身，眼神飘向清鳞。
“兄长，我真的没事，还请允许……”清鳞也果然立刻起身，来到暮沧身后。
“听话。”一伸手捏住清鳞的鼻尖，暮沧嘴上在笑，说出的话却不容清鳞继续反驳：“我要出去一趟，晚点会回来，当个乖乖等着的好孩子，回来给你带糖吃。”
清楚地看到清鳞眼眶以及瞳孔都隐隐泛红，暮沧却并不在意。
“回答。”
“……………………是。”
“很好。”
得到满意地回复，暮沧笑着轻轻拍了拍清鳞的头，便开门离开。
暮沧离开后，包厢内陷入短暂的静寂，莫锡站在那里，只觉得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
“……听到了？”
“大、大人？”
清鳞终于开口，声音沉静，也已经丝毫看不出方才在暮沧面前的慌乱和乖巧，只是用一双彻底变红的眼睛面无表情地望着莫锡。
“我说，尊上的命令你听都到了？”
“是、是！”
更熟悉于现在这个样子的清鳞，莫锡也跟着冷静下来。
“嗯，那就去做吧。不过，除了尊上吩咐的，给我着重调查一下凌霄门长这个样子的道士的行踪，还有发生问题的水源附近是否见过凌霄门的道士变成的活尸。”
随手在空中描绘出自己在石河镇李婶的院子里看到的那名道士的脸，清鳞淡淡道：“我总觉得尊上还隐瞒了什么，既然他不愿意说，那我们就自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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