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已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咳!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就把他给忘啦?他可不是在西河一段时间吗?对武卒营的情况自然了解,可以问他!”
“岂止了解?听言语中耿浩还曾救过他和他妹妹家人,有恩与他,就怕包庇耿浩不说实话。”
西门已摇头:“那倒不必担心,他是个识大体的人,为人正直,不会因为个人恩怨徇私舞弊误军国大事。”
“难办的还有一点,看样子耿浩对他不仅有嗯,还有怨。咬牙切齿地表态,宁死不找他!
大概就是因此,以前未肯向咱提供这个证人。”
西门已笑笑:
“管他肯不肯,这回可就由不得他啦。”
又坚定的说:
“芒卯将军没问题,我相信他不会陷于个人恩怨而误军国大事。”
信陵君拍案而起:
“那,无忌立刻去见芒将军。”
西门已摆手:
“还是请他来邺郡吧,让他当面对质,由他一一揭开真相。无论哪方作假,都会心服口服不能狡辩,以免再生事端,公子意下如何?”
“还是大人考虑周到,那就由无忌通知芒将军。
在等待芒将军时,您可以派两个精明能干的人,带着钱物到耿浩家中,如果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困难,也就证明其中有诈了;
若真如他说,就帮他照顾家人救他苦难,此外也可能从他们嘴里得到一些信息,有利于办案。”
西门已点头:
“公子仁爱之心可敬啊!”
芒卯接到信陵君的通知不敢耽搁,匆匆安排了军务立刻上路,急如星火赶到邺郡,信陵君与西门已双双迎出。
吃着饭,西门已就把“武卒事件”跟芒卯细说了一遍。
芒卯一拍大腿:
“耿浩这厮,为什么不早些提我?他爷爷、父亲我都认识,他从几岁不穿遮屁帘儿我都知道,
臣可以人头作证,耿家祖辈都在武卒营,耿浩从十五岁就英勇杀敌,立下战功。
他们是假的?纯粹是胡说八道、歪曲事实!”
信陵君一笑:
“听说耿浩在战场上还救过芒将军?”
“咳!在战场上相互救援时有发生,他总算说出来了,确实救过我,当然不会忘。”
西门已叹气:
“他若肯说,我也早就想起让你作证了,何致耽搁到今天?”
“那,他为什么不早说?”
西门已摇摇头:
“谁知道为啥?你还不知道这些倔驴子?想不到戗了他哪根毛就会尥蹶子!”
“为啥?我也不知道。”
说着话芒卯的脸色稍变,略似沉吟:
“想来是为这?”
却没有说出口,只在心里猜疑。
到底为什么?派去照顾耿雄的两个人带回答案。
这两人本来就精明能干,不辞劳苦照料耿雄、耿浩妻儿,他们果真都病得不轻。
请医抓药、精心照顾,衣食不缺、病情好转,心情也就好多了;
耿雄对二人感激不尽,二人当然会告诉耿家,这都是信陵君和西门郡守的安排。
刚来耿家,二人没敢说耿浩面临杀身之祸,直到平稳下来,才一点一点的往外透露。
虽然强调西门郡守和二王子根本不相信魏良的诬陷,但耿浩妻子还是禁不住泪流满面抽泣不止;
直听到已经去请芒卯将军作证,才露喜色。
耿雄却只哼了一声:
“芒卯不知道?没有说不清的,俺是假货?笑话!”
“可是,为什么耿大哥当时处境非常危险却不愿请他作证?”
耿雄又哼了一声:
“他怎肯求芒卯?不会!俺知道他骨头硬着呢!
当年他从秦兵手里夺回芒卯得妹妹芒珍,芒珍相中了俺儿,背着哥嫂稍信来,让俺们去他家提亲,立誓到死不嫁别人;
俺那小子也对芒珍有情,俺本不愿意,觉得两家不班配,可怎拧得过那犟驴子?只得请媒人去了。
以为替他家舍命从狼群里把人救回来,不会不愿意;
哪承想人家让人抬着金子来回话,说的还挺客气,他家将门虎女,要嫁门当户对,救命之恩以白金相报,万请谅解。
拿点儿金子堵俺的嘴,这不明摆着寒碜人吗?
受羞辱也就罢了,只怪自个儿不知自个儿什么分量,可叹那姑娘倒真是烈性子,听哥哥说拒亲,还就拔剑抹了脖子,宁死不嫁二人。
唉,造孽呀!可怜俺儿从此没了笑脸儿,连话都不说了。
他倒是不想再娶,可断了后代对不起祖宗,俺耿家几辈单传,怎能由着他的性子?这才把她迎进门儿。”
信陵君和西门已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耿浩是由此怨恨芒卯将军啦。”
有芒卯得证明,无需再猜疑。
对质之时,魏良也只能争取“从宽处理”。
只是起初为了激怒耿浩、为难他才说西河武卒没有耿雄这个人,没想到事情一步步会演变到如此地步。
听了魏良的供述,真相大白。
耿浩和武卒们倒吸一口冷气,信陵君、西门已、芒卯等人也不禁心惊肉跳,这个人的心也太狠毒了。
魏良一个劲儿地磕头:
“二王子,臣一时糊涂,不知利害才做了错事,还请原谅我年轻无知,有对不起武卒兄弟之处,这厢赔礼了。”
说着又向两边武卒们拱手。
信陵君回国神儿来,微眯起眼睛冷冷的盯着他:
“你无知?你给大王的急报上说的可是非常严重,关系国家社稷安危。
你一手策划瞒天大案,又犯欺君之罪,岂能饶你?现在我就代表大王,来呀!推出去斩了!”
魏良吓得瘫倒在地,又挣扎着爬起来连连磕头:
“二王子,俺也是王族出身,魏氏宗亲啊,念我是初犯,看在同宗的面上,饶了俺吧。”
信陵君掷地有声:
“我要饶你就是徇私枉法、助纣为孽,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你罪无可赦,饶不得!耿浩听令!”
耿浩转到案前:
“末将在!”
信陵君仓啷一声抽出佩剑授之以柄:
“令你执刑!”
旁边武卒们恨得也是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但听堂外咚咚咚三通鼓响,耿浩双手端着放了魏良人头的木盘大步流星来到堂前:
“请二王子验明正身!”
堂上顿时一片欢呼:
“大王万岁!二王子万岁!”
正当信陵君在邺郡解决“武卒事件”之际,“国际”上风起云涌又生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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