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歌没想到廖归鸿出来跑个步还会带着驾照和身份证，开房的时候前台本来要让江云歌也出示证件，但廖归鸿说江云歌是朋友，坐坐就走。
坐坐，江云歌心里想到的是另外两个读音相同的字。
酒店前台给房卡的时候都带着猎奇，进了房间江云歌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接收到酒店员工那种诡异的眼神。
不是套房，不是两张床，一张大床的房间，还他妈是情趣房？
被皮质手铐铐在床头上时江云歌还惊魂不定的要跟廖归鸿说清楚一些事情。
比如爱这种感情，江云歌是理解不了的，廖归鸿这么放任感情最终可能一无所获，会受伤的。
可廖归鸿根本就像是没过耳朵，他只忙着铐人，然后在房间里研究了一圈各种设备，在一张类似木马的骑乘类设备跟前他盯着看了很长时间。
一直到江云歌口干舌燥咳嗽了几声实在觉得说什么都白搭，闭嘴之后。
廖归鸿才转向他，手里多了个鞭子。
皮质的，散鞭，抽人不疼声音却很大的那种。
右手拿着柄，廖归鸿在左手上试着抽了两下，略微勾起的嘴角像是对鞭子很满意。
江云歌见廖归鸿拿着鞭子慢慢走近，他往床头上缩了缩，“你……对，你要是说偷代码不算背叛，那你为什么还要虐我？你到底在气什么？”
“哥。”廖归鸿已经一条腿膝盖跪到了床尾，他眯了下眼睛，“你的脑袋只有三秒的记忆是吗？”
“好好，就算，我离开寄语，没有履行跟你互相陪伴的诺言。那……”
廖归鸿把散鞭的鞭尾跟柄握在右手指了一下江云歌打断他的话，“这只是其一。”
“其二，那你说其二其三其四，有话好好说，先把鞭子放下行不行？”江云歌又往上蹭了蹭，瞪大的眼睛里瞳孔不断颤抖着。
廖归鸿笑里带着冷意，慢慢伸出左手，方向是江云歌的右脚。
“我刚跑步了！”江云歌蜷曲起两腿，“出汗了，袜子是臭的！”
廖归鸿手停顿了一下，很快他把鞭子扔到一旁，抬手先脱了自己的套头运动上衣，然后突然伸长胳膊抓住江云歌的裤子拽了下来。
江云歌愣着被廖归鸿拉掉了裤子，又拉掉了袜子，见他朝小黄鸡伸手过来，江云歌挺着腰在床上蹦了一下，“我自己来！自己来！要洗澡对吧？你把手铐打开，我自己脱。”
廖归鸿盯了他几秒，轻轻叹口气。
走到床头边打开手铐，江云歌坐起来的时候还很正常，廖归鸿把手铐放到床头柜时江云歌突然从床上窜到床尾一把抓起自己的裤子就要跑。
廖归鸿两步，就两步，江云歌运动上衣的帽子就被廖归鸿给拽住了。
“咳……”脖子被勒了一下，江云歌赶紧停下动作往后退退，“别，别卡脖子，会死人的！”
“往后退。”廖归鸿声音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完了，又生气了，又要开启阎罗王模式了。江云歌闭了下眼睛，他不想惹廖归鸿生气。
让他生的气已经太多太多了，不能再多了。
慢慢倒退，直到贴在了廖归鸿身上，江云歌闻到了淡淡的薄荷味，里面混着另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汗味吗？他也跑步了，多少应该出了点汗吧，可这味道……
江云歌又闻了闻，汗味能这么好闻吗？汗味跟薄荷香水混在一起，怎么能让人这么欲罢不能的想多闻几下？
“其二。”廖归鸿低着头舔了一下江云歌的耳廓，“自杀。”
被舔的时候江云歌下腹紧了紧，紧跟着的两个字，却又像是严厉的审判。他与廖归鸿平等对话的空间瞬间被压缩成真空状态。
“如果是我，那样死去。你怎么想？”廖归鸿咬着牙从齿间发出的声音非常恐怖。
本未升至最高点的亢奋尽数褪去。
江云歌的脑子变得安静了。
如果廖归鸿那样死去，江云歌只稍微想象了一下，就已经心如死灰。
想起水灌进鼻腔钻进肺里憋着疼着绝望着，如果知道廖归鸿承受过那样的痛楚，他一定会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我以为。”江云歌眼神变得木然，把身体和头都靠在廖归鸿身上，他仰头向后枕着廖归鸿的肩膀，偏着脸看着廖归鸿近在眼前的下巴，“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已经不会再理我了。我是生是死，我以为你已经不会在乎了。”
“你以为？”廖归鸿的下巴动作幅度很小，“那你现在以为呢？我不理你，不在乎吗？”
“……对不起。”江云歌踮脚嘴唇碰了碰廖归鸿的下巴，“对不起，归鸿。”
“也许承诺在你看来，无足轻重。”廖归鸿下巴颤了颤，声音也跟着在微微颤抖。
“不是无足轻重啊。”江云歌叹息着，无力着，“我得了绝症，我还没做完想做的事，没办法给你交代。我是胆怯，不敢面对自己，更不敢面对你。那个病又不是我要得的，后来每多活一分钟都需要勇气，我实在没有勇气。”
“如果让你再选一次。”廖归鸿喉结动了动，“是否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确诊的结果。”
“不会。”江云歌笑了笑，“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廖归鸿低吼了起来。
“告诉你你能做什么？就算丁诺那里后面的事情都交给你，可以，没问题，我也接受。然后呢？”
江云歌转个身，仰头看见了廖归鸿受伤的眼神和紧抿的唇。他指尖在廖归鸿唇上按了按，“让你看着我慢慢死去？”
“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廖归鸿盯着他。
“陪我干什么？一起死吗？”江云歌像是听了个笑话，手移到廖归鸿的锁骨上轻轻划过，“你这么年轻，有才华，你这么好，你有亲人，有你所热爱的游戏和一群愿意跟你往前走的下属。你是信仰，在很多人眼里，你是他们的神。”
“你才是。”廖归鸿也抬手抚在了江云歌的脸上，“年轻，有才华，很好，有亲人，有热爱的事，追随你的人，许多人心里的信仰，你是，神。”
“哈哈哎哟~”江云歌一把推开廖归鸿捂住脸蹲了下去，“我什么都不是，别的那些你瞎说就算了，我一个孤儿，哪来的亲人？你说你吗？还是廖素笺？孤儿院的人？还是你爸妈？难道要算家里的佣人？那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一个人，自始至终，一个人。”
廖归鸿低头看着他。
躁狂时他会说自己是神，抑郁时他会陷入疯狂的自我否定。现在再说什么也无法让他振作，这次的沟通尝试要就此停下吗？
“归鸿。”江云歌却没有给廖归鸿思考的时间，他两手搁在廖归鸿的脚腕上，缓缓改成跪姿，“别逼我了，别跟我说这样的话了。我好累，放过我。如果你想做什么，就来吧，只要不说这些，你怎么对我都可以，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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