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不想让江云歌左右为难，他了解江云歌，从细枝末节里找出江云歌对他的关心，这就足够了。
至于什么感情，施然决定牢牢压在心底。江云歌处理不好感情的问题，他不想再流露什么让江云歌为难的心意。
只要他们互相之间还有一些牵绊，人生路长，或许……
在厨房里快速忙碌的施然自嘲的笑笑，或许什么？没什么或许。就这样吧。
唐熠已经能下地走路了，走姿正常，现在正在客厅里跟廖素笺他们聊着天。
厨房门开着，施然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没有任何人提到唐熠的去留问题，进门到现在过了四十多分钟了，话题还围绕着唐熠的身体情况。
易天旸带来的两盒血燕已经被施然泡在盆里，晚上的夜宵就是这个了。
江云歌代表廖归鸿提来的参片，施然已经取出几片放在了排骨玉米的炖锅里。
伸着耳朵始终听不到江云歌的声音，只有廖素笺温和的关怀，还有唐熠含笑的感谢。
“欸。”
施然手上的铲子抖了一下，回头看见江云歌斜靠在厨房门框上，丢他个白眼，施然继续看着锅轻声说：“你不陪聊么？”
“我又不是来嘘寒问暖的。你做这么多菜吃的完么？”江云歌说着晚起袖子。
“干什么？我这再炒个油麦菜就完了，你出去吧。”施然关了火，把刚炒好的蚝油牛肉装盘。
江云歌洗着手说：“那个燕窝我挑挑毛吧，镊子有吗？”
“你会吗？”施然有点震惊的瞪着他。
“啊。挑毛算什么啊，做饭我也会啊。”江云歌甩甩手，施然递给他一块擦手毛巾没忍住笑了，“你怎么看都跟做饭不搭啊？什么时候学的啊？”
“一直都会啊，没机会展示而已。镊子给我，你炒你油麦菜去吧。”
油麦菜出锅时江云歌已经挑完了燕窝毛，洗干净镊子就过来帮施然一起端菜。
“来来，上桌了，菜都好了。”江云歌捧着一盆排骨汤招呼着。
施然很佩服江云歌这种不管身处在哪都跟到了自己家一样的放松和自在，他都在唐熠家泡了这些天了，现在端着俩盘子还是觉得有点拘束。
唐熠请廖素笺他们往餐厅走，施然放下菜对唐熠说：“你等等。”
然后他快速跑回卧房拿了个挺厚实的垫子垫在椅子上，又对唐熠说：“你坐这儿……不是腰椎不好么，坐舒服点免得又疼。”
“好。”唐熠笑着点头，还是请廖素笺和易天旸先坐下，他才坐在了有垫子的椅子里。
江云歌和施然又去了趟厨房两趟，饭菜全部上桌，还给每人准备了小汤碗和汤匙。
当一碗肉末粥被施然放到唐熠跟前时，廖素笺有些疑惑，“你吃粥啊？”
“啊。”唐熠点个头，“这几天胃口不太好，吃粥好消化。”
施然默默看了他一眼，他也抬起眼看了下施然。
对外都是说唐熠腰椎有点问题，吃粥得有个合理的说法。
“素笺天旸你们随意啊，我也不太会招呼人，失礼的地方还请多包涵。”唐熠很有礼貌的笑着对坐在他左手边的两人点头。
“不用招呼，又不是外人。”廖素笺也笑笑。
易天旸没吭声，拿起排骨汤盆里的大汤匙，帮唐熠盛了汤，又帮廖素笺盛了一碗。
“天旸哥我来。”施然及时接过大汤匙，起身帮易天旸盛好汤，又给江云歌盛好，最后才是他自己。
“施然挺不错的。”廖素笺温和的笑里多了些赞许，“后面准备进哪个工作室啊？”
不等施然开口，唐熠含笑看他，“应该会过来帮我吧。”
“……”施然看了唐熠一眼，对廖素笺说：“等培训考核结束再看吧，每个工作室要求都不太一样，考核成绩出来人事部也会给建议的。”
“那，不如来我这边？”廖素笺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
“欸欸！”唐熠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你这就开始抢人了？”
“没办法啊，这批学员里最好的两个人，一个被归鸿占了先机提前抢回去了。”廖素笺瞥了一下江云歌，又看向施然，“另一个，我总要问问看的。”
施然有点紧张起来，他想去廖归鸿的工作室，可现在看来好像根本没人在乎他的想法？
江云歌嘿嘿笑了一声，“我和施然其实挺一般的，我们都觉得易知辰比我们强多了，天旸哥，易知辰应该是去大哥工作室跟你们一起吧？”
卧槽？施然瞪着江云歌，为什么要提这茬？这难道不会让易天旸难堪么？把自家晚辈弄进自己工作室照顾着，很不公事公办吧？
易天旸也愣了一下，很快他看着江云歌回答：“先看考核成绩，再看他个人意愿。我不干涉。”
施然在桌子下面踹江云歌一下，你看可不是又得罪人了！
“哦看成绩和意愿啊。”江云歌喝了口汤。
一阵沉默后，唐熠笑了起来，“欸这个小孩儿，拐弯损咱俩呢，素笺。”
廖素笺也笑了，“是啊，没这个胆识哪能做归鸿的助理。归鸿的性格你知道的，是需要个这样的人帮他。”
“嗯。”唐熠点下头，“挺会挑人的。江云歌，以后还得请你多关照啊。”
江云歌又哈哈笑着，“哎哟紧张死我了，大哥唐哥，我和施然都是新人，您两位这么客气，我们俩得多惶恐啊，这也太吓人了吧！”
夸张的表情和语气逗的廖素笺和唐熠跟着一阵笑。
但施然还是觉得空气里除了饭香之外，弥漫的满满都是尴尬。
“施然厨艺不错的，这个牛肉看着就很嫩。”唐熠说着筷子往蚝油牛肉伸过去。
“咳。”施然咳了一嗓子。
唐熠筷子又缩了回去，放在桌上，拿起勺吃了口粥，“不过还是粥做的最好，百吃不厌那种。”
“呵。”廖素笺笑一声算附和。
就唐熠跟施然之间这种互动，桌上没有人是看不出来的，但也都保持着默契，视而不见罢了。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聊唐熠的去留问题？施然看着几个人都没人开头关键的话题，在一边急的手心都有点出汗。
“我这两天帮二哥做年度计划来着。”江云歌咬着排骨发声了。
这是什么切入点么？施然拿起汤勺，帮几个人碗里加汤。
“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问题？没关系，有问题就问吧。”廖素笺接过易天旸递给他的纸巾擦了一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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