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从没有见过他这样生气,一般只有为公事才会这样,忙让抱走谢雨霖,柔声地劝他:“媳妇还小呢,侯爷别把他们吓到,先生下孙女儿也行,再说我像是也看明白,曾家二姑娘这么大的年纪不出嫁,我给她相看两个,又让儿子拦下来,儿子媳妇早有准备,侯爷不必担心。”
镇西侯看看妻子恳切的眼神,回想当年自己被父亲逼着生儿子,那苦仿佛还在眼部。
可当时是不理解,现在侯爷理解家里的苦心,他没法解释,一甩袖子不在这里呆了,往书房睡去了。
容氏叹气,抱谢雨霖在膝上,耐心地教她一个晚上:“打明儿起,说侄子,不说侄女儿这话,给你好花儿戴。”
曾宝莲有孕,容氏管家,谢雨霖第二天苦着小脸儿出现在曾宝莲面前,难得闲下来的曾宝莲抱她是不行,哄她玩正是时候。
曾宝莲想了一夜,打算让小姑子改变对哥哥的怨气,就看到这一张小苦脸儿,曾宝莲吓一大跳。
想好的话抛开:“二妹,都是哥哥不好,二妹最好,二妹不要哭啊,”
“呜,父亲让我要侄子,我只想要侄女儿,呜......”
曾宝莲无形中多出来压力,本来有孕是开心的事情,谢运也安慰她,这一胎生女,就和二妹作伴,免得她总是晚上要往这里睡,下一胎再生儿子就是。
再说二姑娘紫芳还没有出嫁。
谢雨霖的话转达镇西侯的期待,曾宝莲不安起来,没有人的地方又内心不平,悄悄地和自己肚子说话。
“祖父是不是偏心太过?你就是个女儿,母亲也疼你。母亲小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家境,你生出来啊,有二姑作伴,祖母会疼你的。”
这个姑娘生在正月里,西疆庆贺新年,又庆贺谢家孙子辈的出生,整个西疆喜气洋洋。
只有容氏母子婆媳三个人不敢很高兴,镇西侯的那个脸色看不出多不痛快,不过也不是高兴的模样。
二姑娘最高兴,她得到想要的侄女儿,侄女儿好,哥哥不好。
曾家也高兴,要求不要太高,能生就好,能生就有下一胎,不过看到侯爷脸色,都有感觉,也悄悄的高兴。
谢运不敢指望父亲应酬客人,女儿出生那天,满月还是百天,都由谢运自己应酬,容氏也认为侯爷过了,暗暗生气的她操持孙女儿百天,办得相当隆重,比二姑娘的百天还要多些东西。
这不是祖母偏心,这是有说法的,还没有起名字的大姐儿是镇西侯府第一个孙子。
秦先生不敢见侯爷,难怪侯爷不相信他的卦,原来他的卦真的不准。
镇西侯还真没有想到他身上,侯爷在书房里看密信,京里那位自从中刀,这几年病病歪歪的,表面上已经挟制不住三位殿下。
三位殿下公然的分文钱粮不给,磨刀霍霍之心露在表面。
不过呢,君臣之分根深蒂固,他们不敢,只是等着传来恶耗。
镇西侯陷入沉思,如果恶耗传来,他应该怎么办?
扶其中一位上位,胡扯!
压根儿不可能。
谢运打门帘子进来,陪笑道:“父亲,宫里娘娘赏赐到了,请您出去迎接。”
否则的话,谢运不敢打扰。
镇西侯同他出去接过赏赐,让家里得力的亲戚陪着吃酒,父子出来,镇西侯对儿子不悦:“我去看看客人们,我既去了,你跟来做什么?”
“父亲,我以为你回书房,我去看客人。”谢运暗想还能陪客人,在别人的眼里,就不算对生孙女儿不满吧。
他回答完,镇西侯脸色更黑:“你成天的嬉戏在外,不知道回房吗?回去,看看你媳妇去!”
谢运答应往内宅走,边走边做怪相,别人家的父亲,说的是不务正业,自家父亲倒好,说的是嬉戏在外,你赶紧回房去,这可是大白天的,不过他也习惯了,回去就回去吧。
应酬人辛苦,他回房休息也挺好。
他就回去,过不了多久,拿出和马赛跑的姿势回来,大老远就叫:“父亲,父亲.....”
镇西侯还没有走到客厅,见到他回来,眉头紧拧,斥责道:“慌什么!”
谢运慌慌张张直到他面前,使劲咽一口气,露出喜色:“媳妇又有了。”
镇西侯看看地上刚放的炮纸,今天孙女儿过百天,抬手一巴掌打在谢运头上:“媳妇休息的过来吗?你也太不像话了。”
谢运捂着头:“父亲,这不是心急,这不是心急嘛.....”在心里道,这不是您老人家着急嘛,儿子媳妇已经快让逼出病来。
很快有人去见容氏:“侯爷说,这是第一个孙子,请夫人再添东西,不要太简薄。”
容氏撇嘴:“看看他高兴的,要是再来个孙......”说到这里咽回去,阖家欢喜圆圆满满,这时候不能说错话。
又担心女儿说错话,让抱回谢雨霖:“这回可以说要侄子吧?”
谢雨霖高高兴兴地道:“这回,侄子。”然后踢着小腿下地,嘟囔道:
“我还和侄女儿玩去,她会吐泡泡呢。”
她的奶娘笑话她:“我的小姐,你才几天不吐泡泡,倒要看吐泡泡。”扯着她走了。
遇到镇西侯,谢雨霖仰面看他:“这回,侄子!”镇西侯哈哈大笑。
.....
冬雪总是寒冷的,皇帝的伤一直不好,觉得今年特别的冷,其实皇后宫里往年都暖得像夏天。
自从皇帝遇刺,他就一直住在皇后宫里,两个病人夜里睡不着,说说话也有人陪着。
皇后再一次悄声问他:“皇上,让镇西侯府派人进京吧,二位皇叔和小北王都不再藏着,您又病着,若想选个满意的皇嗣,必须做好勤王的准备。”
“谢家,不行。”
皇帝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觉得胸口更加的沉重,像压着冰山,又冷的难过。
他不知道撑不过今天,还是明天,轻声道:“你凑到朕的面前来。”
皇后就不叫宫女,慢慢的挪到皇帝的嘴唇面前,皇帝轻轻的一句话,让皇后如坠冰窖。
“是真的吗?”
她瘦的皮包骨头,眼睛这么一瞪,突兀的大,看得很是吓人。
“是.....是.....你去查.....”
皇帝说到这里,一口气没有上来,皇后赶紧叫人,太医们到来急救,皇后缩在床榻里,双手抱臂不住的哆嗦着,他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难怪先帝们也对谢家忌惮,不管谢家苦战死战,谢家钉死般的在侯爵上,上面还有国公爵位,也没有给过谢家。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秘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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