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我似乎尝到了兄长身上的味道，就想试着问一下。”小声这么说着，清鳞带着点羞赧低下头。
“味道？”下意识抬起手闻了一下，暮沧才反应过来清鳞的意思。他现在是人类之身，和自己以前那种纯粹用力量凝聚的身体不同，是有着生命的味道。
“你刚才说‘又’，我以前经常吓你吗？”
清鳞急忙摇头：“倒不是兄长故意吓我，是我没有办法察觉兄长的靠近，所以每次你突然出现，我都会惊讶。”
“那就好。”暮沧松口气，他也不想再听到在自己失去的这段记忆里，居然还能做出这种幼稚且无聊的事情。
“不过，你尝到的我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暮沧说着更靠近了清鳞一点，他自己自然是闻不出也尝不出，但是身为蛇妖的清鳞会因为种族特性而十分敏感。从未有过这种情况，让暮沧难得生出一丝好奇心。
“……很、很难形容……”清鳞的耳根以可见的速度变红，身子略微摇晃了一下，大约是在犹豫要不要躲开，藏在外袍下的尾巴露出个尖尖小幅度地摆动了几下。
被清鳞的反应激起了戏弄之心，暮沧故意说：“你可是给那些人类小孩儿教书习字的先生，连这么简单的形容都说不出来怎么行？”
“那不一样。”清鳞看向暮沧，脸上还是有些泛红，声音却冷静了少许：“你的味道是独一无二的，我没办法形容。”清鳞偏头，狭长的双眼变回漂亮的红色晕染在落日的余晖里：“而且，即便没有这个味道了，我也不会认错。”
也许是蛇族的特性，暮沧被清鳞那双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有一瞬间居然有种自己仿佛变成了对方猎物一样的感觉。但是很快，暮沧便回过神，心里划过一抹说不清的感觉，他伸手隔着薄薄一层布料猛地捉住清鳞的尾巴尖。
“兄、兄长！”
清鳞果然被暮沧突然的举动吓到，如果是原形下的话，恐怕整个身体已经弓起来了。但是因为这么做的是暮沧，所以清鳞只是忍着尾巴被捏住的不适，小心地问：“是我说了什么让兄长不快的话吗？”
“也不是……不、还是有一点……”
尽管心里明白自己显得行为十分不妥甚至莫名其妙，但暮沧还是没有收手，甚至变本加厉地揉捏起了手里那一小节冰凉柔韧的蛇尾。
“唔……”
清鳞皱着眉，开始思索自己刚才是那句话出了问题。暮沧则观察着清鳞的神态，过了许久都只在那张脸上看到了疑惑和隐忍。
“你不生气吗？”暮沧终于松开手，见到清鳞明显地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肩头问：“你刚才没说什么，是我想捏你尾巴了。”
“……是这样吗？”清鳞的表情依然没有半点愠怒，只是不明所以地低头看看自己的尾巴，然后试探着将尾巴放到暮沧面前：“那还要，继续吗？”
暮沧从未有过如现在这样复杂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遇到清鳞以后已经数次在他心里出现，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只好叹了口气。恰好此时，他注意到屋门前有了动静，便站起身来。
“兄长？”
清鳞的注意力还集中在暮沧身上，发现暮沧突然站起身，连忙仰起头。
“李婶回来了。”
暮沧看向拉着那辆装满了锅碗桌凳的板车慢慢走回来的李大娘，压低声音回了清鳞一句。
“她平时也是这么晚回来的吗？”
“应该是，石河镇的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时辰。”清鳞收起尾巴，重新变回人类的模样站在暮沧身边：“兄长走后，我去里面全部查了一遍，除了找到那个被吃掉埋在前院枣树下面的狗尸，没有再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事关他儿子性命，就算有，也是会带在身上。”
暮沧话音刚落，就看见李婶将板车放在前院的一间偏房后，小心翼翼地左右看看，然后便急忙走进主屋。
随着那间房间有灯光亮起，天色也全部暗了下来，有风吹过暮沧的鬓发，他忽然想到什么望向天空。
“满月……今日是十五吗？”
“不是，今日只是六月初。”清鳞也看了一眼挂在天空中的圆月，皱眉道：“他们这是强行改变了此地的时间吗？”
暮沧摇头：“不，时间并没有改变，应该是用了……”说到这里，暮沧先是一怔，随后脸色一变急忙飞身至李大娘进去的那间房间，在推开门后不意外地看到的是一室黑暗。
“这是？”
紧随而来的清鳞刚问出声，就被暮沧一把抓住手腕拉至身后。只听一声嘶哑哀鸣尖利地响起，接着就是狠狠撞到了什么发出的闷响。事情发生得太快，即便有所预料，暮沧仓促之下还是只来得及取出护身镜勉强抵挡住第一波撞击。
“这是，人魂？”
看清攻击而来的是大片残缺却毫无神志的人类魂魄，清鳞迅速反应过来，挣开暮沧的手反身挡在暮沧前面，双腿重新化为蛇尾凭空划出一片浅蓝水幕挡住一波又一波的撞击。
“兄长，没事吧？”
见清鳞轻松地挡住那些凶魂关心地看向自己，暮沧愣了一下丢掉手里已经碎成几块的护身镜。在一起的时候清鳞总是太过温顺，他居然忘了，清鳞可比现在的自己强上不少。
“没事。”笑着应了一声，暮沧走上前：“你现在还能找到红鱼和大鲵所在的方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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