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做完了，起来吧。”暮沧无奈地笑笑，伸手拉起清鳞，对着其他人道：“我刚才已经同清鳞说过，我很感谢大家的帮助，但现在确实不记得大家。所以，以后这种礼节就不用再做，称呼方面，直接叫我的名字即可。”
众人听了暮沧的话陆续慢慢站起身，为难地互相看看，反复张了张嘴后，却无一人出声。
“那……”这时，排在后面一点，梳着双髻的女孩怯怯地举起手。
暮沧认出，是昨晚那个泪眼汪汪自称红鱼，似乎原形是条红色锦鲤的女孩儿。
“什么？”
尽量放柔声音，暮沧鼓励地看向红鱼。
红鱼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大眼睛忽闪着小声问：“那红鱼，能称呼尊、暮沧大人……哥哥……吗？”
眼看着站着的其他人一愣，目光集体集中在红鱼身上，小姑娘唰地把手收回，脸也变得通红，低下了头。
“可以是可以……”
暮沧笑笑，心里却想着以自己真实的年纪，怕是给这小姑娘做爷爷都绰绰有余。
“真的？”
没想到暮沧会同意的红鱼红着脸仰起头，本就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亮得放光：“红鱼，可以叫尊上哥哥！大鲵，大鲵你听见没有，尊上果然还是尊上！”
一边被红鱼使劲拍着手臂，被叫大鲵的少年脸上浮现出混杂着羡慕后悔等等情绪，咕哝道：“听到了听到了，我也、我也……”
其他更大胆一些的也开始试探着看向暮沧。
“那我想叫暮大哥，不，还是暮大人……”
“其他人族都叫自己的老大掌门，尊上是我们的老大，不如叫暮掌门？”
“人族那是因为他们有门派，我们可没有成立门派，干脆叫暮老大吧？”
“暮老大啊……听起来很厉害啊！”
听着一会儿工夫就讨论出来的几个乱七八糟的称呼，暮沧急忙想要制止，至少绝对不能接受“暮老大”这种听起来像极了人类帮派老大一样的称呼。
“唔……在下就还是称呼您为暮公子吧，如此也不容易暴露您的身份。”
此时，一名拈着自己两撇长长胡须，化作一名胖乎乎人类老者模样的鲶鱼妖开口说道。
“就这样吧，这么叫挺好的。”
暮沧迅速表示认同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忽略掉老鲶鱼激动地看向自己的眼神，苦笑着说：“好了，问题已经解决了。清鳞，我们吃饭吧。”
“好的。”
笑着点点头，清鳞将暮沧带向主位坐下，后再站在暮沧身边对其他人道：“各位，坐吧。”
“吃吧。”
等所有人都找了位置坐好，暮沧朝看着自己的众人摆了摆手便夹起一个离自己最近的桃花状点心咬了一口。清甜的花瓣入口即化，暮沧满意地挑了下眉，想不亏是饕餮斋的食物，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味道。众人见暮沧已经动筷，也都不在拘束，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挑着尝了几道菜，暮沧便放下筷子。一旁始终关注着暮沧的清鳞见状，稍稍靠近暮沧压低声音问：“是有哪里不合口吗？”
“没有，你继续吃吧，不用管我。”
暮沧笑笑，他本就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以前也都是偶尔才会想着到饕餮斋去找人时，顺便吃上一点。毕竟那只老饕餮，最爱听的就是别人夸他家的食物好吃这一点。
清鳞却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问：“可是……暮公子这些年口味有了变化？我这次叫人买的，都是您以前喜欢吃的……”
暮沧听了清鳞的话，下意识又看了眼饭桌上的菜。的确有几道他还算喜欢的，但除此之外，大部分就都是些甜食点心，他以前……不对，他什么时候喜欢上吃甜食了？
“清鳞，在你看来，我是个很重口腹之人吗？”
“并非如此。”清鳞摇摇头，笑着说：“只是，公子以前教导我，一日三餐乃人之根本。虽然我们对于食物不像普通人类那样依赖，但是能够享受到美味的食物，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所以，每日至少都会用一次餐。”
暮沧……暮沧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清鳞那里了解到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简直是两个人，如果不是最根本的方面没有偏差，他此时怕是该怀疑起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这种无聊的事了。
“算了。”放弃继续钻这种无谓的牛角尖，暮沧换了个话题：“你方才说，还有一部分人因为有事不能来，是什么事？”
“是。”清鳞也换上严肃的表情道：“其实，在收到公子的……交代后，我便立刻与大家一起紧急封闭了水灵幻境的所有连接入口。随后，我开始温养公子的命魂且发现了公子的命魂并不完整，因为不便行动，就交由其他几位年长且能力更强的妖灵前往人界。一方面寻找公子残魂的下落……一方面寻找公子出事的原因。”
暮沧没想到清鳞等人会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一时有些五味陈杂。
“所幸，虽然我们能力仍是不足，但也发现了一些有问题的地方。”清鳞皱起眉：“其一就是在公子出事后不久，一个原本叫做凌霄门的门派突然壮大许多，甚至在五十年一次的人修门派举办的大比上脱颖而出，现在已经成为仅次于紫阳门的第二大门派。根据当时在场的我们的人所说，他们里的其中一人所用的法术，有一部分很像公子施术时的感觉。之后安插在他们那里的人也汇报，他们内门似乎会用一些奇怪的邪法提升弟子修为。而且，经常会有几名资质不错的普通弟子被长老或掌门看上收归后，就会消失一段时间。再见到时，修为提升不说，就连性情也会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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