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经完全沉浸在从未见过的景物中的暮雨无意识地发出一丝细小地吸气声，虽然因为平日里地习惯很好地忍耐住了惊叹，暮沧还是能感觉到手腕上被捉住的地方已经沾了一层汗水。有心想安抚暮雨一下，但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以及他人眼中的印象，暮沧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七拐八绕地走了一小段路后，终于到了主厅，管家此时停下脚步对三人微微躬身。
“小人就在这里等候，三位请入内。”
秦悠的脸上此时也出现了几分紧张的神色，无言地点了点头率先迈步进入。
暮沧挣开暮雨的手，反手轻轻推了对方的后背一下，等暮雨的脸色恢复一点血色后，才与他一同进入。
主厅修得挺大，粗略估计能容纳几百人，此时除了最前面以扇形坐着的五名男女修士，也就只有他们三个半大孩子，衬得这个主厅更显空荡。
“这就是师兄提过的他本家这一代的孩子吧？”
一位身穿翠色衣衫，头发用一只白绿相间的玉簪盘成发髻的女修士低声问了身旁的男修士一句，男修士的衣服颜色虽然偏墨绿，但看两人基本一致的打扮应当是同门无误。
“没错。”男修士点点头，接着便对秦悠道：“上前来，你们一起。”
秦悠极力保持镇定，几步走上前去，在离几位修士约五米的地方停下站定。暮沧和暮雨则是跟在秦悠身后，也不知时不时紧张过了头物极必反，暮雨看起来倒是比刚才冷静了不少。
暮沧打量着前面的几个人，说话的两个绿色的是灵溪门，另外两个穿着白衣的神情倨傲地没有印象，剩下一个满脸写着无聊还不好好穿道服的应该是自诩修道就是要潇洒自在的无为派。以暮沧的印象，这个应该是抽签输了才会被派来招新，毕竟无为派的弟子，从掌门到弟子全都是将我行我素贯彻到底的一个门派，规模虽说比不上最有名的那七家，弟子的实力也都是参差不齐，不过暮沧难得地倒是不讨厌。至于紫阳门，看来是已经离开了？
正想着，那男修士随意挥了下衣袖，一把乌木柄且只有伞骨不见伞面的雨伞便罩在了三人头顶，随后便轻轻旋转着洒出些晶莹粉末至他们身上。很快，伞骨上就变换着出现一层散发着淡淡水光的伞面。
“水木双系，资质上。”男修士看了眼秦悠，接着又看了眼变成叶绿色的伞面道：“木系，中下。”
暮雨眨了眨眼，才意识到后一句说的是自己，脸上瞬间带了点笑意。
然而这伞面在这时却渐渐消失，伞骨收拢回到了男修士袖中。
厅内一时无人说话，男修士也看起来有些诧异，眼神在暮沧身上停顿了片刻才出声：“资质，差？不、无。”
连差都算不上的，就是无。但凡是个人，多少身上都带一点五行资质，毕竟即便并非修士，人体本身也都是以世间阴阳五行之力的循环为根本。但是如暮沧这样，根本没有半点的五行之力的，着实也算是万中无一了。不过，许是想到他俩原就是被加塞进来的，也不会真正入门，男修士与女修士对视一眼，便不再说什么。
“各位师兄弟，这秦氏子一族与我灵溪门渊源颇久，家中亦有长辈在我派修行，因此便请诸位承让了。”
“多虑了，我们凌霄门怎会不识趣地夺人所好。”坐在左手边的两名白衣修士中，一名留着三尺长须老者相貌的先开口：“倒是恭喜灵溪门再得一名良才。”
“哪里，不及上一位有幸入了凌霄门的莫家子弟。”
两人互相客气了两句，谁都没觉得只将秦悠算入有什么问题。
“瞎客气什么啊，要比资质，哪比得上那位早早就被紫阳门带走的贺家小子。”无为派地修士打了个哈欠，眼睛却带着笑瞄到了暮沧身上：“倒是这无资质的，真是个罕见，哎小子，你要不要到我们无为派来？反正你也没什么天分，说不定我们那还会有能让你也修炼出灵力的法门。”
暮雨听了这话急忙看过来，秦悠也掩饰不住惊讶的样子偏了偏头，被点名的暮沧倒是没怎么感到意外，不如说有些想笑。眼前这位尽管不知是算是第几代弟子，不过行事风格却的确是无为派一脉相承的随性。只是他约莫不知道，暮沧在还在多年前就已经被他们无为派的掌门追着让入门过。现在这样，倒让暮沧颇有几分历史重演的趣味感。至于另外几名修士，脸上同样是不甚在意的样子，除了熟知无为派的行事风格，更多的是对暮沧和暮雨的去向毫不关心。
“多谢仙长好意，只是……”
“啧，我跟你说话了吗？还是他的嘴是长在了你的脸上？”
秦悠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对方不耐烦地打断，向来都是被捧着长大的秦悠脸色猛地涨红，紧抿嘴唇不再开口。
有了秦悠的例子，原本也想说话的暮雨脸色一白，急得眼圈都有些发红。暮沧一边想着无为派出来的弟子这个性子也亏得门内有几个高修为长老坐镇，不然怕不是早被其他被他们得罪过的人端了老窝，一边看向坐在最右边的那位懒散修士。
“不去。”
暮沧的回答十分简短，语调也没什么起伏，那位那无为派的修士反而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会被拒绝地这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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