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岳垂首不语。
“虞子期的立场我们都拿不准——”萧衍话到一半，看到凌岳挣扎的神色，脸上慢慢笼起一片肃然，片刻后才若有所思道：“喜欢上一个随时会背叛你的人，就像是蒙着眼往悬崖边走……我只是不想眼看着你掉下去。”
“萧队？”凌岳微吃一惊，这不像萧衍平常会说的话，抬头只见他一向平和淡然的脸上，似乎笼上了层不那么明显的凄凉，就好像哪里的一道陈年旧疤被不经意揭开。只是这神色转瞬即逝，快到仿佛一切只是凌岳的错觉。
“走吧，先去审讯室。”萧衍转身继续往前走。
凌岳看着他走开的背影，忽然道：“萧队，我不会往悬崖下跳。”
萧衍回头看向他。
“我也不会让虞子期变成我的悬崖。不管他以前有什么经历，我都会把他拉回来。”
萧衍微微有些惊讶，看着凌岳坚毅郑重的目光，良久后垂眼笑了笑，“那就好。”
审讯室里，五大三粗的保镖被拷在审讯椅上，看到萧衍和凌岳进来，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我就是一保镖，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抓了我也没用。”
萧衍随手拖过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从口袋取出一只录音笔按开，啪嗒放在桌面，“你对虞子期意见很大？”
保镖和凌岳都是一愕，他们都没想到萧衍会直接跳过犯罪组织的问题，转而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不过保镖明显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他狰狞又猥琐地笑了一声，道：“你们以为他这二把手是怎么当上的？”
他不屑地从鼻息中嗤了一声，“我刚跟老板的时候，老板还是少老板，那时候姓虞的小婊|子就他妈是个备用试验品。”
“试验什么？！”凌岳脱口而出。
保镖瞟他一眼，哼笑道：“实验什么？他一个omega被丢到alpha堆里，你说试验什么？催情剂呗。”
凌岳拳头猛地一攥，保镖又道：“他**的那小模样，啧，你别说，老子活这么大，真他妈没见过勾人成那样的omega。就连后来那个姓简的小蹄子都差了那么点味道。”
凌岳几乎一拳砸过去，却被萧衍按住，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冷静。萧衍默算了一下，简晰今年20岁，虞子期28，他们差了8岁却都被抓去试验过催情剂，可见这禁药的研制过程相当久，或者中间进行过改良升级。
这时保镖又津津有味道：“关键是**时明明那副骚样，有alpha碰他，他竟然还把人揍得半死。你他妈听说过发着情还能揍alpha的omega么？”保镖哈哈大笑，“可惜后来少老板当了老板，就不拿他试药了，还把他带到身边，像个宝贝似的，后来还直接捧成二把手。”
凌岳眉头一皱，“为什么？”
“为什么？”保镖哂笑一声，“老板养这么个带刺儿的美人儿在身边，你说是干什么用的？”
凌岳心口猛地一缩，好像一把泡了酸水的利刃一下下割着心头肉。
保镖讪讪道：“他在组织得了势，名字也变成了忌讳，后来的人只知道他有个绰号，叫 ‘虞美人’。”
凌岳心里翻江倒海，虞子期一直对他的过去绝口不提，原来竟然这么惨……而且，他和袁邺……究竟是什么关系？
“袁邺这个月内还有没有大批量的禁药交易？”萧衍突转的话锋把凌岳的思绪拉回来。
保镖猥琐的神色渐渐收回来，笑道：“我都说了，我就是个保镖，不清楚老板的安排。”
萧衍也笑了笑，双手交叠支着下巴，“你不清楚你老板的安排，却能知道他和虞子期不为人知的风流韵事，真厉害。”
保镖的笑脸凝固，这才反应过来，萧衍刚刚问虞子期的事，都是为了套自己的话。他冷硬道：“最近都没交易。”
萧衍的目光在他脸上冷冷扫过，不置可否地翘了翘唇角，又道：“你早饭吃的什么？”
“啊？”保镖完全跟不上萧衍思路的跳跃，懵道：“炸鸡。”
萧衍拿起录音笔按掉起身，淡淡一笑，“早上就吃油炸食品，难怪你这么油腻。”他说罢朝凌岳递了个眼神，转身开门出了审讯室。
“萧队，”凌岳大步赶上，不解道：“你刚刚为什么要问他早饭？”他不认为萧衍会为了讽刺人而专门说一句没用的话。
萧衍边走边松了松领带，道：“因为这种问题他没必要说谎。”
“什么？”凌岳还是不大明白。
萧衍：“你有没有注意，刚刚他在回忆虞子期的事情时，眼睛会下意识往右移，而对虞子期评头论足时，眼睛会往左移。”
凌岳怔了怔，他还真的没有特别留意。
萧衍：“人在回忆事实时，会刺激大脑记忆中枢，但在思考或者编造时，会刺激认知中枢。这两种情况会带动不同的面部表情。”
“他在说早饭和回忆虞子期时，眼睛都会往右偏，而评论虞子期和回答袁邺有没有交易时，都往左移了一下。”萧衍回头看了看凌岳，“也就是说，他在回答交易问题时，在思考。思考什么呢？”
“谎话。”凌岳恍然道。
萧衍赞许地点点头，“所以这个月内，袁邺还会有一次大规模交易。我们要想办法问出时间地点。”
两人刚一回到办公室，就见萧烈拉着简晰，杵到办公桌前，一副煞有介事的架势。简晰不情不愿又挣不过他，只得尴尬地被他夹在胳膊下。
“阿烈，你又闹什么？”萧衍已经被这傻憨弟弟折腾怕了。
萧烈下巴一扬，往对面沙发指了指，沙发上正坐着虞子期和施令飞，“哥，你和凌岳坐过去，我有事要宣布。”
“宣布什么？你别瞎闹。”
萧烈：“我没闹，你快点哥！”
萧衍无奈，只得和凌岳坐了过去，眼神征询施令飞和虞子期，他们也一脸莫名其妙。
“咳，”萧烈郑重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搂着简晰的肩膀把他拉到身边，“为了避免有些omega总把自己当alpha，有事没事勾搭简晰，我决定正式宣布一件事情。”他说完特意盯了虞子期一眼。
虞子期饶有兴味地抬抬眉，不置一词。施令飞则兴致勃勃地问道：“宣布什么？快说快说！”
萧烈又咳了一声，把简晰搂得更紧了些，气沉丹田道：“我跟简晰在一起了！”
空气陷入良久的静默。
虞子期：“……”
凌岳：“……”
萧衍：“……”
施令飞：“啥？！你们才在一起？那之前都是干啥呢？”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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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推理那堆原理全是百度的，不知道靠不靠谱，但多半不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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