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皱着眉说：“那万寿菊得晒干了卖，咱们这家家户户的都熟悉，谁家晒了玉米梅干菜的，看得清清楚楚的，没见过谁家晒那么多分量的啊。”
岑玺想了想，说：“万寿菊晒干了方便药店收，直接卖万寿菊也是有的，托人问问县城有没有人卖过吧？”
村长点点头，没等他说呢，岑玺拿着电话就拨了过去，递给了村长。
“老子吃饭呢，你烦不烦？”
村长脸色一黑，看了看通话人，吼了一声说：“你给谁老子老子的呢？”
村长平日里看上去老好人一般，戴着个老花镜谁也不得罪，安安分分地做着自己的事儿，以前年轻的时候气性可大着呢。
他们这个地方梅雨季节很长，有一回发了大洪水，大半夜水都淹到村头来了，还有数不尽的碎石。村长那会儿才十六七，迷迷糊糊感觉手脚冰凉的，醒过来屋子里的水都把他床淹了一半。他年轻力壮，把自己父母安置到屋顶后，敲锣打鼓地把那些还在睡梦中的人们唤醒。
这洪水来得急，冲刷了不少东西下来。爬上村头的电线杆子，底下有个看不清的红色衣摆上下浮沉。秦羽他爸心里头琢磨那是个人还是衣服，要是衣服，他这一下去可不一定能爬得上来，可要是人，那就是一条命。
活生生的。
秦羽他爸咬咬牙，迅速下了电线杆子，闭气在水中浮动了一阵，一把拉住那红色衣摆。他一股子力气竟然还没扯动，脚踩在一边石头奋力一拉，一个怯生生的人一下就窜进了他怀里。两个大辫子梳着，眼睛亮亮的，看不出模样，连鼻孔里都是泥，脸色青白。
水流还深，抱着个大姑娘也没地儿游，干脆搂着那人爬上了附近房子的屋顶，这家房顶矮，洪水又湍急，是死是活没个定数。
怀里头那姑娘忽然身体抖了一下，往外不断吐着泥，小脸白得，跟没了半条命似的。她怕死，也怕被丢下，水汽蒸发身上凉丝丝的。
带着补丁的衣服罩在了她身上，抬头望去，十七八岁的俊俏青年看着她，快到清晨，晨光衬得他那一口大白牙更是显眼。
“放心，咱们这附近有部队，灾情一报他们就会来救咱们。”
水已经快淹到房顶了，身上又冷又潮，梳着大辫子的姑娘瑟缩地抖了抖身子，隔了半晌说：“别、别丢下我。”
青年一把揽住那姑娘的肩膀，笑了笑没说话。
这个爱情故事不知道被秦羽他爸念了多久，每回念，秦羽他妈就会坐在灶台前头笑，举着绣花针把衣服改小些给秦羽穿，说：“吹牛，是谁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秦羽他爸不服气，又不敢跟自己媳妇儿犟，嘴里叨叨叨，把小秦羽搁在肩头，说着那些祖祖辈辈传下来吃人婆的故事。
秦羽自小长到大，都觉得自己妈妈不一般，别家小孩儿还不会说话呢，他妈妈就会搂着他跟他念拼音，教他背长文。
爸爸自然和村里的人没什么两样，吼起来声音大一些，但只要有妈妈在，他爸就跟蔫了的花花草草一样，耷拉着脑袋嘴里继续叨叨叨。
冷不丁地被爸爸吼一声，秦羽脑子里被骂的记忆一下窜了出来，后脊背都跟着发凉，连忙说：“爸......我以为岑玺呢。”
“什么岑玺岑玺的？我跟你说你对人家客气点，人家可是来咱们村当村医的，不收你半分钱给你看病，你跟人家一天到晚老子老子的像话吗？啊？”
村长说得不客气，周围外人还在呢，秦羽他妈在桌子底下踹了村长一脚，示意给他儿子留点面子。
村长还想继续念叨呢，张张嘴终究还是没多说，咳嗽一声，说：“你去县城药店问问，看谁最近卖过大量的万寿菊。”
秦羽脑瓜子聪明，一下就想过来了，安安分分地答应着说：“知道了，爸。”
他不知道电话那头早就换了人，岑玺接着电话，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厚着脸皮答应说：“诶。”
这次脏话都还没说出口，岑玺就把通话挂断，心情不错地出了秦羽家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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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cp出现（岑医生很可爱hhh 表面衣冠禽兽 底子就是个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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