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鹿鸣没说话，他一直在水里泡着，听到的全是水的咕噜咕噜声，哪儿有闲心听对面院子的八卦。
“你不是错在顽劣，而是错在不知道自己身份。你是我的外孙，别说外头，光本家的人都少有不紧盯着你的。这些话我早就想告诉你，念着你年纪小不懂事，便不多说。今天也算是给我自己提了个醒。我自己管教，总比别人管教得好。
“你的一举一动是对是错，有我在一天，就不会算到你的头上。但是冉鹿鸣，你不可能一辈子就一个人过活，你的朋友兄弟，没有我的羽翼，只能受别人拿捏。今天是雷彪，明天就可能是陆知返，等我失了势，就会轮到你自己头上。什么人做什么事，不是爬得越高越能肆意妄为。知道了吗？”
冉鹿鸣琢磨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给鹿老爷子斟了杯茶，说：“知道了，外公。”
鹿老爷子摸了摸他的脑门，两人的气氛不再像之前那般紧绷。他喝了那茶，靠在座椅上，说：“崚嶒没欺负你吧？”
冉鹿鸣摇头，说：“该我受的。”
鹿老爷子轻笑，手指点在凳子上，说：“那雷彪，是崚嶒带出来的兵。”
冉鹿鸣瞪大了眼，鹿老爷子却不再多说，喝着茶看棋面残局了。
好不容易把自己带出来的老兵给了老爷子，就是希望能给人谋个好前程，谁知道出了这事儿被踢回了连队，难怪周崚嶒气成那样。
想起以前的事，冉鹿鸣歪着头反思。那次之后，自己比以前沉稳不少，也收敛了那凌人的气势，谁知道来了这儿，没老爷子帮扶，立马就现了原形。
或许是祝十八保护得太过完好，以至于冉鹿鸣觉得自己来了人生地不熟的村落，也像是有鹿老爷子在他身边一般的底气，无论闹出多大的动静，只要他在就能解决。
所以做事儿不经大脑，当点儿开心就成。
回过神来，这段日子还真是过得太顺利，忘记以前被罚的样子了。
梅姨见冉鹿鸣深思，推了推他，说：“想什么呢？”
屋子里全是檀香味，冉鹿鸣笑了下，把刚刚琢磨的事儿，掐头去尾地告诉了梅姨。
梅姨听他被罚，才有了些笑意，说：“鹿老先生就该好好罚你，再不管管都能成二世祖了。”
话里松动半分，有了笑意的声音让屋内气氛好了不少。
屋子里窗户一直开着，从外头飞来一只鸽子，也不怕人，站在窗台上乱叫，扇了扇翅膀像是准备落窝，旁若无人地啄着窗台。
梅姨回屋拿了京二胡出来，摸了摸琴筒，又摸了摸弦。隔了半天，拿出一张砂纸把侧面刻出的痕迹给磨去。原本抛光格外好看的琴，立马有了些许痕迹。
冉鹿鸣坐在床上没拦住，眼看着那琴被砂纸磨去痕迹。
“音符记不住就再记，刚学不能捡懒，只顾着走捷径。”说着，梅姨把那京二胡递给了冉鹿鸣，随后和上门出了屋子。
冉鹿鸣摩擦着琴身的痕迹，想起跟着自己跳下游泳池的傻大兵。
肉/体上的惩罚算不得什么，毁了一把好琴，毁了一个人的前程，这些才是真真能在精神上让人无数次自己鞭策自己的刑罚。
祝十八出了院门，就火急火燎地往秦羽那儿赶。
一路上撞到几个人，抱歉都没来得及说，只顾着朝那小病房跑去。
进门就瞧见秦羽坐在摇椅上，晃悠着啃哈密瓜。秋天了也不怕冷，大裤衩穿着，毛腿露在外头，翘着腿晃悠，随意把籽吐到地上。
小葡萄跟几个村小的小孩儿坐在院子外头看书做作业，不会的题进屋问秦羽，他就像个私塾老师，生活过得惬意得很。
祝十八推门就进，瞧见秦羽后，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喘着粗气问：“跪久了膝盖红肿怎么办？”
秦羽被他这没头没脑地一问给问懵了，蹲**子把他裤腿撩了起来，细细看起来，说：“没伤着啊？”
“不是我，是鹿鸣。”祝十八说着，想起冉鹿鸣那红肿的膝盖心里更急了，连忙褪下自己的裤腿，说，“要不要送到县城去看看？你跟柱叔说一声，我回去背他过来。”
“别急！跑什么跑！”秦羽一把薅住祝十八的后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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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崚嶒 leng ceng
雷彪和他后期都会出现的hhh
（再不上榜单 我就要秃了（大家有海星的投一投吧（或多或少是个情分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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