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鹿鸣侧着身子看他忙活，想把这个人娶回家的心思更甚了。
秦三秦四家里就一个姥姥，父母好像都在外头打工，常年不回家，要回来也是待个一两天就走，从来没有住上一周过。
父母往家里寄的钱很多，毕竟是夫妻一起打拼，比村子里外出打工的人赚得多些，但老年人爱惜钱，平日里都不花，自己办了一块地种些蔬菜瓜果，家里还有一头牛，村子里的人找他们家借牛，耕作完了都会从自己家里拿些腊肉什么给他们。
村子里大家互帮互助的，很少谈钱，最多也就是送些吃的。
冉鹿鸣跟着他们在村子里跑，慢慢地也就熟悉路了，跟在祝十八身后找秦三秦四，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土胚房。
他们家似乎比起别人家更加破旧，房子顶的瓦片不知怎么的被掀起了一块，开了天窗似的。
祝十八眼尖也瞧见了，探着头皱了皱眉。推开门后，秦三秦四正做作业呢，听见响动望过来，看到是祝十八后都笑弯了眼，连忙叫人进屋。
他们姥姥也看到祝十八了，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两个水煮蛋来，给祝十八和冉鹿鸣一人一个。
不一会儿秦三秦四做完作业了，跟姥姥说了声后，带着他俩去院子外头看他们家的牛。
水牛很笨重，站在牛棚里打着响鼻，尾巴左右拍拍，把身上的蚊子都给拍走了，一点声音都不出。
冉鹿鸣歪着头看，似乎近距离跟水牛接触有些害怕，问：“它不叫吗？”
祝十八笑着看他，逗着他玩说：“牛怎么叫？”
冉鹿鸣听他问，下意识地“哞”了一声，扭头就见祝十八憋得脸都红了，咧开嘴笑得无声。
冉鹿鸣：“......”气鼓鼓。
被祝十八调笑，冉鹿鸣上山都不跟他说话了，往常怕摔祝十八都走在前头拉着他手，今天他也不让，背着手此地无银三百两走在最前，靠着水牛带路。
葫芦山冉鹿鸣每次都是略过，穿过山林去别的地方，今天倒是第一次在葫芦山认认真真地逛。
他们去的是葫芦山的小葫芦，前半部分。路不怎么抖，一路上都遇得到很多放牛放羊的小孩子。
小葫芦山底下是一座木桥，用绳索拉着木板打的，十分破旧，牛踩上去发出了吱呀一声，绷紧的绳子颤抖着。
他们都有约定俗成的规矩，牛羊放归放，可不能放到人家田地里，吃了别人种的菜。人的吃食给畜生吃，可是要遭天谴的。
秦三秦四在后头跟祝十八聊天，冉鹿鸣一个人走在最前跟水牛说话。
水牛默不作声，稍稍有些想走下田埂的动作，就会被身后拿着柳条的秦三抽抽屁股。
终于到了深林之中，水牛跟入了水的鱼儿一样，走到最茂密的地方，安安心心地吃了起来。
冉鹿鸣抓了一把草想喂他，看他草食动物啃得欢，却长了极为恐怖的牙，便收了心思，把草丢到它嘴下，被那肥厚的舌头一卷，进了肚子里。
祝十八跟秦三秦四说话，隔着远远的却一直关心着冉鹿鸣的动向，见他抓了一把草想喂牛就差点冲上去，看到人把草丢到牛嘴之下，又松了口气。
隔得远也听不见他说什么，只能看到他歪着头絮絮叨叨地念，水牛都懒得搭理他，甩尾巴的动作带着一丝不耐烦，似乎是在想这小屁孩儿是从哪个山坳里蹦出来的。
敷衍了秦三秦四后，祝十八朝着冉鹿鸣那边走过去。
秦三看着他的背影，用手肘捅了捅秦四，说：“诶，你说十八哥知不知道，鹿鸣是男孩儿啊。”
秦四瞪大眼，说：“啥？她不是女孩儿吗？”
“是男孩儿，小虎头跟我说的。”
“不会吧，男孩儿怎么会留长头发。”
“那小虎头也不可能骗我吧。”
两人埋着头说闲话，祝十八也听不见。他快步朝着冉鹿鸣走过去，就听见他小声在问水牛。
“你鼻子上带着这个环会不会痛啊？”
“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啊？有没有生过牛宝宝啊？”
“你什么时候吃得饱啊？”
活像个闹人的小家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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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没见过世面的城里小孩儿·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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