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家门口也有几个,我跟我爸把他们砍倒了,估摸着外头还多着呢,要不这样,我骑自行车去你家楼下接你,至于怎么下楼,你自己看着办吧。”
韩波哭音更浓:“你跟你爸真砍了呀?”
“砍了。”
“照脑袋砍的?”
“没错。”
韩波又沉默一阵,道:“那算了,你也别冒险来接我了,自行车哪有我QQ快,等你骑到这儿我差不多也就剩副骨架子了,哥们儿也不是怂人,等我把我爸安顿好就去找你。”
我俩都明白这“安顿”的意思,再次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挂了电话,我对我爸说:“小波他爹也染上了,要咬小波呢。”
我爸听我讲电话已听出了三分数,这时也掏出电话来打了两个,皱眉聆听一阵,说:“你二叔三叔都不接电话,别也是出事了。
我耸耸肩,事发突然,着急也没法。
我爸又说:“这小波家可是住在新城区,这么说,是全市大面积爆发了。”
我妈急了:“那怎么办,要不咱赶紧逃吧,万一那些东西闯进来……不能在这儿等死啊。”
我说:“我看二大爷他们走得慢腾腾的,速度上应该不占优势,不过咱家就一辆自行车,妈你看你是坐大杠上呢还是坐车把上?”
我爸一瞪眼:“逃什么逃?你跑得再快也架不住人家人多,新城区都有了,这市里的路还能走么?安生在家呆着,哪儿也不去!”
“那万一丧尸进来了呢?”
我爸缓缓起身,双手往后一背,面上自负阴笑:“就凭目前这地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砖海中的诺亚方舟,这形容的就是咱家。
此方舟隐藏在尚未拆除的巷道最深处,为院墙铁门所围,易守难攻。院内折凳扳手菜刀啤酒瓶子等民间杀器唾手可得;一楼入口屏障乃是厚重防盗门一扇,墙面上下数扇窗户均以钢筋封闭,屋内米面粮油鸡鱼肉蛋储备充足,三四个人吃个把月不成问题;二楼楼顶视野开阔,更有太阳能桶与电视锅作为掩体,周边百米之内我看得见你你看不见我,异动一目了然。
大空阔地就这么一幢独楼,你说丧尸你想往哪儿晃我看不见吧?
我一拍大腿:“爸说得对!丧尸都是寻着人气儿找去的,哪儿人多哪儿倒霉,咱这片现在空了,即使来个三两只迷路的,也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我妈忧心忡忡地道:“你不去上班了?”
我笑:“还上班呢,以后再没人上班了,妈,天下这就大乱了。”
“那都不去上班,咱们啥时候能打上疫苗呢?”
“......”
我趴在二楼顶瞭望了一整天,看远处天空由蓝转灰,云彩像蒙了尘的棉花糖滚成一堆,阳光仿佛也失去了活力,射出的光芒中透着几分阴冷。废墟上先前是有几个人影在飘,没头苍蝇似的,后来就不见了,不知飘到哪个倒霉鬼身边去了。
韩波在傍晚时分敲了我家门,捏着细嗓子轻叫:“风子,风子。”
我妈正在做饭,听见门声便答应:“哟,小波来了。”边擦手边准备开门,被我一把扯住了,顺手摸起个酒瓶子,从门缝里向外窥探,瞧见韩波做贼似地左顾右盼。
“你一个人啊。”
“废话,快开门。”
“你车呢?”
“停巷子口了,这儿都是砖头没法开进来。”
“噢......没把你老头招来吧?”
韩波一拳捶在门上,发出“咣”的巨响,我赶紧把门开了,笑嘻嘻道:“开个玩笑,生什么气啊。”
韩波怄着眼气呼呼地进来了,手里提了个旅行箱。
我没让他进屋,先上下左右打量了他一番,迟疑该不该开口:“你......”
韩波把箱子往地上一扔,瞥了一眼我手里的空瓶子,冷道:“没挨抓没被咬,当我傻呢。”
我松了一口气,掩饰道:“这不知道你要来,出来拿几瓶啤酒嘛,今晚咱俩对瓶吹。”
“对着空瓶吹空气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拿错了。”
晚饭并没有因为白天的突然变故而降低质量,萝卜条烧鱼,辣椒炒肉,又拌了个松花蛋,切了盘猪口条,加上一大盆老母鸡汤,家常味美,由此可见我妈的心理素质那真是千斤顶干活儿——不怕压力山大。
席间我和我爸一人喝了一瓶啤酒,讨论了几句丧尸的来历。身后电视机开着,农业频道正在播放一个养猪大户的成长史,本市电视台从下午起就全是雪花点了。
韩波灰着脸闷不吭声,一口气吃了两大碗饭。
他妈去世的早,十来年就他爷俩相依为命,虽然平日犯起呛来也老小子狗崽子的胡扯一气,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爷俩感情深厚着呢。他不开口说话,我们也不刻意相问,碰见这种事,谁心情都好不了。
待他打了个饱嗝,脸上有了一丝红润颜色,这才推开饭碗,身子往后一靠,长出了一口气说:“一天没吃饭,可饿死我了。”
我扑哧笑出声来:“你要一进门就说饿,我非夯你不可。”
韩波白我一眼:“你要跟我似的走了这一路,我看你还能笑得出来。”
我放下杯子,说:“这一路怎么了,外面什么情况。”
韩波掏出芙蓉王,给我爸散了一根,又抽了根想递给我,见我妈在旁边瞪眼,忙舔进自己嘴里,点上火,深吸一口喷出浓雾,说:“反正开了一路我就没看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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