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还真是做梦,一块帕子哪里能换得到间东街的铺子,再说自己也不是男子帕子也没用过。唐酥摸了摸鼻尖,认了道:“那算了,叨扰大小姐了,我这就告辞。”
“你......”钱家大小姐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看着唐酥要推门出去,还是略不放心地说:“你记住刚才的话。”
“什么话?”唐酥摸不着头脑,歪着头想了会说:“那帕子是昨日我娘亲给我的,并未用过。大小姐既然用了就留着吧。”
钱家大小姐松了口气,但用着一男子的帕子的确不好,还是道:“我才不稀罕。”
“料子挺好的,上面秀的是我家的老狗阿巧。阿巧可乖了,小时候我还骑过它来着,可惜前年去了,大夫说是寿终正寝,也是好的。”唐酥说着自己熟悉的事话就多了,也不客套,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实实在在的让人看不出半分假。钱家大小姐也就信了,她摸着那帕子上棕毛的傻狗,有点不太想丢了它,又听唐酥道:“我不说出去的,再说我......”
“嗯?你什么?”
“没什么。大小姐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唐酥念着还要仔细往这东大街走走看看,晚了得误了午饭。
钱家大小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原以为这唐书会掐着她的名声要挟一二,没想到三言两语自己就放了手。做生意哪有上杆子送的,瞧着清秀机灵,却是老实巴交。可赔本买卖她如何肯做,想着过些日子这唐家走投无路必然得过来,就挥了挥手让人走了。
唐酥前脚刚出门,迎面就来了位年方不惑的富态男子,脸上蓄了小把胡须,一身藏青色长袍,唐酥瞧了眼布料觉得有几分眼熟,像是自家的手艺又不太像,她盯了一会抬头却见那男子也径直打量着她,不由愣了下,拱了拱手就收回了视线,径直出了钱庄。
那男子回头推门进去,就看着自家闺女拽着帕子在那叹气,不由笑道:“怎么了罐罐,是帕子不好?”
“爹,你怎么来了?”
“阿玲那姑娘说你不管她了,让我过来看看是什么勾着了你。”
“胡说,看我不扭她的嘴。”钱大小姐嗔道,明面上不慌不忙地把手中的帕子藏起来,心里却是把那阮玲骂了个几回。
钱父见她收了帕子遮遮掩掩的模样,眯了眯眼睛道:“方才出去是唐家公子?”
“哦,是个不知事的的小子。”钱家大小姐“不经意”地道,起身取了茶壶倒茶,茶水慢悠悠的往茶杯里注,等到茶杯七分处稳稳地停了,未有一滴洒出来。钱家大小姐瞧着满意地收了茶壶道:“爹,来喝茶。”
钱父往主位一坐,嘴上却是不停:“我倒看他还挺不错的。刚才找你泉叔问了,说是小珺侄女的同窗,如今十七了。三年前他爹重病故去就辞了学在家打理铺子,你泉叔还说他学业不错,听夫子说本是个进士的料,可惜了。”
十七了?钱家大小姐心里诧异了一下,比自个都矮,还瘦,说话也中气不足,她还以为十四呢。
钱父似是知道她想些什么一样,接着道:“想必也是命苦,现在瘦弱一点好好养养不就是了。”说罢还对自家女儿笑了笑,一副不嫌弃的模样。钱家大小姐咬牙,不动声色地道:“哦。”
“没了?”
“爹,不过是个外人。”
“你没相中唐公子...”钱父疑惑地问,“那你收人帕子作何?”
“爹!”钱家大小姐扬声喊了一句,“我哪有收他帕子,不信你去问问李掌柜。”暗想幸好先把那唐书打发走了,要是晚一步她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钱父想着不能太急,自家闺女难得有了份心思,逼得太急说不定得厌了那唐家小子,就顺着她的话道:“问了。说是你要和他谈料子的生意,谈得如何? ”
“划不来不谈了。”钱家大小姐也不说什么,多说多错,省得爹他多想。
钱父看她不想多说的样子,急得挠心,他子女三人,老二老三都成亲了,唯独就这个大女儿没着落。当初劝着自己急不得,可一拖就是双十了,外头流言蜚语说啥的有,他有几个钱也堵不住人的嘴,这...如何使得?!他喝了口茶,道:“那就算了,也不缺那几个钱。”
钱家大小姐点点头,放心地道:“爹,昨个听说来个戏班子,晚上我请他们搭个台,喊上阮叔他们一起过来。”
钱父哪有听戏喝酒的心思,但嘴上还是开怀笑道:“好好好,我去买二两瓜子,找你阮叔他们唠唠嗑。”钱家大小姐忙不迭得把老爹送了出去,嘱咐家仆好生照看,回头一想怎得如此就放过了她?她拿出帕子瞧着那只憨傻的狗想了想,又收了起来。
钱父哪里是去买什么瓜子,出了钱庄就进了不远处的钱家酒楼,喊着前后几个家仆小二去寻那唐家公子过来,自个坐在二楼的阁楼里哼起了近来的小调。话说过来,这周遭的大家没一个不羡慕他的,早早把铺子给了自家闺女打理,落得个清闲富贵。这咿咿呀呀一盏茶的功夫,那唐家小子不就乖乖地站在自己面前了。
钱父上下仔细打眼瞧了下唐公子,矮个子,太清瘦,面上白的跟个女子一样,模样顶顶算是个清秀温润,女儿中意这种的?往日介绍的那些钟灵毓秀的美貌小子,难道是抹多了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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