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眠你是知道的。”玛丁不轻不重地回道。
布里曼沉默了一下没有接话。
肖生已经自行退下离开。
“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聊过了?”
两人来到了二楼的露台,靠在弦窗边讲话,布里曼接着道:“自从欧文的事后,你就很郁郁寡欢。心里想什么也不再肯说出来。一个人待在卫城,要不是诺娜亲自前去邀你,恐怕你也不会过来。”
“我说了,我没有为那件事伤心过。”玛丁道。
“就当是这样吧,”布里曼低声说着,手臂倚在窗框上,“或许我真的做错了......”
“你说什么?”后面那句话声音太小,玛丁没有听清。
布里曼摇了摇头:“我想和你说说另外一件事情。”
玛丁认真地看着他,示意他往下讲。
“你知道,北境上的图塔族,越来越不服管教了。近几年来不断地在边境上挑衅滋事。我与国师大人商议,想举十八军团之力,将北境收复回来。”
玛丁眉头轻皱,他忍不住从兜里掏出了雪茄盒,拿了一支架在嘴边。
“殿下,我不建议发动战争。”他语气慎重起来,称谓也变得正式。
布里曼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也不再瞒你了,国师日久之前,曾经为帝国算过一卦,结果很不好。如果我们不将北境拿下,倘若西区三国联合进攻,帝国必将毫无防守招架之力,只能坐以待毙。”
玛丁点燃了雪茄,烟雾升腾起来,他的面目变得迷蒙而缥缈,俊美的五官在雪色反衬的明亮月光下,有种如神祇般的神圣皎洁。
“但这不是无故进攻北境的理由,你说他们挑衅滋事,据我所知,北境临近帝国的居民生活穷困,无衣食为生,这才是他们反抗□□的根本理由,如果不是涉及到攸关生死的事,谁又愿意把命豁出去拼?”
“奥丁,你果然还是太理想主义了。”布里曼笑了笑,摇摇头。
“——你要知道,有些问题,无关对错,只有立场。像你这么说来,那些受到北境域民抢劫杀戮的帝国平民就不无辜了吗?”
玛丁素白纤长的指节调整了雪茄的位置,没有说话。
布里曼心神有一丝的晃动,不过还是语气不变地将话说出来:“你虽然是封地的领主,可也别忘了,你也是帝国王室的一员,即使血缘稀薄。”
“阿曼,”玛丁笑了,“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个吗?”
布里曼凝视他半晌,意识到他真的没有在开玩笑,心间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殷勤喜欢的人,终究不肯向他妥协一丝一毫,布里曼苦笑,做最后一丝挣扎:“......就算是为了我呢?”
王子殿下从来没有用过如此低声下气的语气,就像此时此刻他已经不再是帝国的二王子殿下,而是一个真诚向挚爱之人索要一个轻微请求的年轻男人。
而玛丁眨了两下碧绿的双眼,嘴角弥漫的笑容不变:“阿曼,你知道的,这是两码子事。”
“好,我明白了。”布里曼点了点头,一瞬间脸色竟然苍白如同今晚的雪色。
玛丁有些心惊地伸手想扶他一把,被他僵硬地推开。
布里曼殿下脸上扬起依稀如昨的苍白笑容:“夜深了,奥丁也早点睡吧。”
.
布里曼回房的时候正好撞上安托万从小屋出来。
安托万自然看到了布里曼苍白的神色。
“殿下,”他犹豫了一下道,“发生了什么事?”
布里曼目光游离了一下,落到他身上。
眼前的蓝发青年正光裸着上身,光洁的皮肤透白,身上每一根肌肉的线条都游刃舒展,流畅漂亮。
安托万笑了一下:“我正打了水在洗澡,让殿下见笑了。”
“这么冷的天?”布里曼神色冷冷地看着他。
“之前在边境军营过惯了,大家都是如此。”安托万道。
地方窄小,他回身将衣袍拿上,三下两下将它穿在身上:“这下好了,殿下。”
布里曼点点头,没再搭理他,转头进屋去了。
“对了,殿下,还有一件事情。”安托万脚步一顿,“——罗德说他今天有些不舒服,今晚换了我帮他守夜。我睡您旁边的地下,您不会介意的吧?”
布里曼没有回答。他跌跌撞撞,浑浑噩噩,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全然不知安托万在说什么。
悲戚,无奈,感伤,痛心疾首,各种情绪一时间一遍遍地淌过胸口,让他觉得眼前的世界都崩塌了一遍。
安托万和衣躺下,安静地背对着布里曼侧躺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安托万以为床上那人已经睡下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似乎是在对着空气述说:
“奥丁从小是个特别乖的孩子。除了对他的家人。”
“……”
“……你知道吗?那种无法反抗的命运,其实我特别懂他。”
“……”
“之后发生了他哥哥那件事,没过多久老伯爵也去世了,奥丁终于凭借身份可以独掌大权,可是我觉得他却并不开心。”
“……”
安托万听了一会儿,犹豫着开口:“殿下有没有想过,其实伯爵大人是很爱他的家人的呢?”
布里曼神情怔愣,他很快否定道:“怎么可能?因为欧文,他失去了和母亲的联系,等同于奥丁的母亲间接地被欧文害死,老伯爵在伯爵夫人去世后越发性情古怪,对奥丁更是没有丝毫好脸色,多是责罚和教训。奥丁从来惧怕他的父亲。他不可能……怎么可能……会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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