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就真的没有出门，两人吃了简单的午餐和晚餐，当然是初初做的，顾乾平时基本靠外卖活着。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傍晚开始，温度降下一点，风也凉爽起来，窗帘半开着，偶尔被吹起，顾忘初靠在窗台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出神地望着昏暗天空下的城市。
“初初！”
“啊？”
“想什么呢？”
顾乾已经叫了两三声，他才惊觉地回头，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没想什么……怎么了哥？”
“你过来一下。”顾乾站在衣柜前朝他微招了招手。
顾忘初支起身体，朝他走过去，便见他拿出一件衬衫比划着说：“这是我刚毕业的时候买的，尺码小一点儿，你试试看。”
他来的时候就收了两套换洗的衣服，都是休闲的款，再说他才刚上大一，根本也没有买过正装的衬衫。顾忘初接过来，T恤没脱就往身上套，被顾乾一把拽住：“这样穿怎么看得出来效果？你得把上衣脱了，哎呀算了，肯定大了，明天上午我带你去买吧。”
衣服又被顾乾抢回去扔进了衣柜，初初便又发起呆来。
顾乾关上衣柜门一回身，看见的便是他忧心忡忡的模样。
“初初，你怎么了？”
顾忘初回过神来，看着顾乾的眼神仍旧茫然。
“我……”这么多年的相处，顾忘初太了解顾乾了，耐心值低得要命，凡事问了三遍还得不到答案，准要爆发的。
“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好不好？”顾乾凑近了去，捏他下巴。
“哥哥……你真的喜欢我吗？”顾忘初低着头问。
顾乾看起来有些讶异，捏着他下巴的手变成摩蹭：“怎么问这个？”
“就是不……不太真实。”
顾乾忍不住轻笑了声：“怎么不真实了？非要我把你……才真实吗？”
顾忘初花了几秒才体味出顾乾话里的意思，顿时脸就红了。
看见他脸红，顾乾心情反而好了：“哟，这你都懂啊？说说，那里学来的？”
在顾乾眼里，顾忘初自然还是个没长成的小孩儿，纵然他自己是个过来人，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老早就什么都懂了，但他还是在潜意识里，觉得顾忘初应该仍旧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尾巴。
顾忘初脸更红了，这哪要学？不是初中的课本上就有了么？再加上后来开始上网，这些东西自个儿就进入他的视线了，再说了，这事儿，不都是无师自通的么？
没法回答顾乾的那个问题，于是便又把话题拉了回去：“哥哥，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他不明白小家伙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但看来今天不说点儿什么，是过不去这个坎了。顾乾略在脑子里过了过，努力翻找着自己曾经看过的书籍和电视剧，想找找里面有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誓言或者情话，但奈何，他好像还真没那些爱好，一来他不是很爱读书，从小读的也不过是义务教育规定的必读书籍，电视剧嘛就更别提了，哪有球赛好看。电影他倒是看过不少，只是他又不看那些情情爱爱的，喜欢挑大片儿看。这么一圈搜罗下来，竟然真是没有一句能用上的，于是他突然就明白了一个旷世大道理：书到用时方恨少！
绞尽脑汁之后顾乾脑子里仍然只有两个字：“真的。”
但小家伙好像不太满意，仍然那么茫然地望着他。
“你到底怎么了？我喜不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从小到大，你都感觉不到我对你……对你那么在意吗？”
当然感觉得到，从小到大顾乾对他有多在意多呵护他一点一滴都记得，但是他从来不敢把那些和这样的感情关联在一起。他不停地告诉自己那是哥哥对弟弟的呵护，就像别人家的兄弟一样，他哪里敢想，顾乾心里和他一样，那些包容和宠爱，都不仅仅是因为普通的手足之情。
“那……青梨阿姨呢？”他终于问出心里最担心的问题，今天之前，他一直觉得顾乾的逃避让他生气，可是当这层窗户纸真的被捅破，他才发现，他其实也不是那么没有顾虑，顾青梨的感受，对顾乾很重要，对他同样重要。
顾乾慢慢收敛了神色，揉着他的发顶，当两个人在为同一件事情担心时，他便很自然地跳出来，变成承担的那一个：“初初，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
“可是……”
“可是什么呀？她是你阿姨，更是我妈，我了解她，你不知道她有多强大，也许，我们两个的事情确实会对她造成一点点的困扰，但是我们都是爱她的，你会像从前一样体贴她，我也会像从前一样爱护她，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初初，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我妈，她一定会理解，会支持我们的。你别乱想，都交给我，你哥哥我什么事搞不定啊？”顾乾看初初的表情并没有放松下来，于是又换了玩笑的语气，“她多个儿子跟多个媳妇儿，有什么区别呀？”
猝不及防的玩笑让顾忘初招架不及，但也让他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抬眼看了一眼顾乾，半嗔半怯地说道：“幼稚。”
“小屁孩儿天天没完没了地说我幼稚，你倒是成熟一个给我看看。”
“我小。”
顾乾看他心情终于好了点，便接着陪他闹：“还小？再小也已经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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