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摄影玩了好几年,作品头一次被印成这么大。照片旁边还写着一句话:一切源于热爱。
谢一念站在海报前。四周人声嘈杂,谢一念的世界却静得能听见心跳。他心里涌起一种难以描述的情绪,好像一股热流从四肢百骸汇至心脏,连带着每个细胞都跳跃了起来。
“今天怎么过来了?”
谢一念一扭头,看见范逸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手上还带着手套,从雪道那边走过来。
“去滑雪了?”
“没,去西区雪道上检查了一圈。”范逸站在他旁边,也盯着海报看,“我最喜欢这张。”
谢一念扭头问:“是么?为什么?”
“‘毒德大学,刀锐奶化’,对不?”
谢一念哈哈大笑,然后又一抿嘴,眼角眉梢流出生动喜悦的神情:“你倒是懂得多,知道什么叫刀锐奶化么就胡说。”
“焦内如刀割般锐利,焦外如奶油般化开。”
两人相视一笑。范逸又说:“以前我爸总这样拍我妈马屁,哄她开心。”范逸抬起头,长舒了一口气。“现在也听不到了。”
范逸平时的声音低沉,听起来很有质感。他盯着前面沉默着。风吹得那张海报抖动起来,猎猎作响。谢一念猜测他家中或有变故,又不忍细问。想了一会儿,接话说:“所以你也是来哄我的。”
谢一念话语间带着微怒,有点责怪有点撒娇的意味,听起来让人耳朵竟有点发麻了。
范逸不由得认真说道:“其实是觉得,生命最美的样子,就是这样,分毫不差。”
谢一念想说一句“和我想的一样”,但在嘴边踌躇好久,最终变成了“我去找阿成滑雪了”。
他忽然觉得,语言有时候无所不能,有时候却又捉襟见肘,苍白无力。
谢一念走出去几步,听见范逸在后面喊:“中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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