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被那个日后几年几乎成为她的噩梦的男人迷晕带走,自己控制不住的颤抖——身体的本能反应,事实上,这个人早就被她了解了性命。
她没办法离小姑娘太远,眸底风暴涌起,飘在两人身后跟着。
这个男人叫什么,她至今不知道,只听过有人叫他疯子。
小苏瑜醒来的时候,被关在一处杂乱的地牢,和她关在一起的,都是差不多一个年龄段的孩子。
小苏瑜表现的很好,没有哭闹,也并不见畏惧的样子。像是一个观众,把这些小家伙的反抗看在眼里。
苏瑜记得,这个时候的她其实是害怕的,只是故作镇定,只有这样才能给她信心。
她成熟的确实有些早了,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只能凭借给自己一遍一遍的洗脑来麻痹自己,暂时忘记恐惧。
在地牢,每天都有新的人被送进来,不过没有人再关到他们这个牢房。
第二天开始,每一个人都被灌下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小姑娘反抗的不明显,因此,受到的对待也没有其他人那样粗暴。
药水下肚,腹中撕裂一般的疼痛,痛的小姑娘只能自己蜷缩在角落,身体止不住的痉挛。
牢房里时不时会有其他人或者压抑,或者放开的喊叫声,有的人痛着喊着就没了生息,被那些穿着黑衣,包裹的严实的人抬了出去。
这只是个开始,之后每日,都会有一碗药送过来。
无论是小姑娘还是正在看着的苏瑜,都猜到了他们想要做什么。
——培育药人
每日送来的药并不相同,小姑娘有的时候能辨别出来这里面的药材,都是一些毒药,然后被半逼迫着灌下去。
同一个牢房里的人越来越少,小姑娘的精神开始涣散。
苏瑜记得,这是她第一次心存死志。
可能是心中仍有牵挂难以舍断,又或者是,小姑娘心中尚存一丝希望,日复一日的用药,一直过了半年。
混混沌沌了半年,喝下肚子的药带来的疼痛几乎已经开始让她麻木。
这个时候,她所在的这间牢房里,只剩下了她,还有另外一个小少年。
小少年的眼睛里总是带着三分狠戾,被灌药的时候,日日反抗,结果就是每每都会遭到毒打。
苏瑜觉得,自己能坚持下来也有小少年的一份功劳。
因为这份狠戾,这份人气,能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他们两个“幸存者”被带出了牢房。
在昏暗的地下待了半年,外面的阳光都觉得刺眼,这个时候开始,小姑娘下意识的把自己包裹在一个保护壳里,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宽敞的院子,每个人都有一个单独的房间——一个,新的牢房。
换了地方之后,他们由每日一碗的汤药变为了每日一次的药浴。
那个当时把她绑来的男人,疯子,每日都会来记录观察。
他们不听话的时候,疯子会直接抽出鞭子,像是训练不听话的牲畜一样来对待他们。
小少年挨的打最多,还有力气骂骂咧咧的,被打完之后,继续再骂。
然后他就会被下令饿上一天,等小少年饿的没力气再骂的时候,才接着给他送药。
没错,他们并不是吃饭,所谓的饭,也只是强灌下的汤药。
他们从没有互换过对方的名字,一天天过去,苏瑜依然不知道小少年叫什么,也几乎没有说过话,顶多就是在小少年发现小苏瑜在观察他的时候,恶狠狠的扔过来一句。
“不许看我!”
小少年其实只是看着凶,苏瑜觉得,长满了刺的小少年就和当时冷静的要命的她一样,都是一种伪装,连自己都被骗过去的伪装。
又是半年,事情有了转机。
不知道是有什么大型活动,这日,这里的看守很松散,也可能是认为他们两个人根本跑不出去,不用太费心。
反正,小少年准备溜了。
小苏瑜看见了,也不声不响的跟上去,小少年没说什么。
他们可能就是彼此的安慰吧。
被当做药人培养了这么久,每日注意着,一些药的药性已经很熟悉了。
在迷晕了大门守卫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两个人都有偷攒了平时的药材,都在为逃脱做准备。
可惜,事情若是有这么一帆风顺就好了。
最后一道关卡,明明翻过墙就是自由了,却在这时,被忽然折回来的疯子抓住了。
当时没别的想法,一心只想着逃脱。
明明都还是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
那是苏瑜第一次杀人,用疯子自己的刀,刺向他的腹部。尚有余温的血液使她的神经兴奋,她知道,她不正常了。
没人知道,她的后背上,从肩膀一直到腰侧,有一条狰狞的伤疤,是她那次逃跑时,疯子的刀划破的。
因为这道伤口,她发热了整整三天,险些挺不过来。
不过幸好,她还是挺过来了。
和小少年流浪了半年,过遍了各种生活,他们两个还是没有互换对方的名字。
后来,小少年找回了家,小苏瑜谢绝了小少年家人的帮助,开始了一个人的流浪。
在之后半年,小苏瑜终于回到了天灵族。
很神奇的是,回族那日和被抓走那日的日期相同,她在外颠沛流离,吃过了人间的苦,整整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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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就是苏瑜性格转变的原因了。
在之前就提到过,尹亦清觉得苏瑜有些表现不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感觉。
尹亦清的感觉是对的,苏瑜的经历没有几个人体会过,因为这段经历,她下意识的隐藏起真实的自己。
喜欢看热闹,那是原本的她,是小苏瑜。
现在喜欢看热闹,是因为她想要让别人觉得,这还是原本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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