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请注意您的身份!”
赵武急了,毫不客气地一掌将宣姬公主甩开。
宣姬连连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她眼神幽怨地看着他:“你为何待我如此无礼?”
赵武连忙作揖施礼:“抱歉!王后请回寝宫去吧……”
“回寝宫?哈……”
“你知道我为何要云姬来陪我吗?”
“我不想独自面对他,有云姬陪我练练琴、说说话,每日好过了许多。”
“若是在见到他之前我没有意中人也罢,可是老天捉弄于我,让我在途中遇到令我心动的男人。”
宣姬嘴里一边低语,人一边朝赵武飘然扑过来。
赵武连忙巧妙地避开,宣姬扶住了柱子才没有跌倒。
“我是不是长得很丑?”她的眼里含着泪。
“不不……王后倾国倾城……”
“那为何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我不知道王后在说些什么。”
他此刻心急如焚,眼睛直朝门口瞟去,盼着云姬快些赶来。
“别看了,云姬哪有这么快?”
宣姬看出了他的心思:“今日是我让国君宣你进宫的,自那夜一别,一个月了……”
她幽幽地轻吐气息,像是在呓语一般。
赵武如坐针毡,小心与她保持距离。
“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云姬,我若是让国君封云姬为妃,你喜欢她又有何用?”
他一惊,陌生地看着她。
若她真要这么做,那自己的计划恐怕便要提前了。
不仅要对付屠岸贾,同时还要对付姬寿曼与宣姬,那样晋国大乱可怪不得他。
他两颊鼓了鼓,牙关紧要,眼中毫无温度。
“哈哈……你与云姬帮过我,我岂会恩将仇报?”
“放心吧,你不必表现得如此骇人,这与我见过的你完全不一样。”
听她这么一说,赵武这才放下心来。
他也不喜欢天下大乱,但若是真要逼到那一步,他也不怂。
“云姬快到了,我先回寝宫去了,你在此等她吧。”
宣姬走了几步,又悠然回头:“记着,不要再让云姬进宫了。”
看着她翩然离去的倩影,赵武感觉自己的脑回路突然不够用。
什么叫不要再让云姬进宫?
云姬入宫不是她让来的吗?这会儿又充什么好人?
古代女子真是矫情。
不一会儿,云姬挎着一个小包袱,小跑着进来。
赵武连忙追过去,拉起她的手,二话不说便走。
“哎哎!师兄你慢点儿呀。”
“师妹快走,此处不是说话之处。”
他明白宣姬那种自小在鲁国宫中长大的女子,见惯了阴谋诡计。
她刚才会说叫别让云姬在进宫,必然是有她的用意。
俩人依照赵武入宫的原路,从当年庄姬夫人的宫外经过,快步出了宫。
子籴在马车上等着他们。
见他们手拉手匆匆跑来,忙放下长凳扶云姬上车,赵武随即也跳上车把帘子放下。
“子籴快走!”
“世子,是否出事了?”
“没有,出来久了早点儿回府总是好的。”
“咱们回哪个府?”
“将军府!”
把云姬送回到韩厥的住处,正遇云宣在扫地。
见赵武回来,她直起身,满脸欣喜。
当看到他身后的云姬时,她云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里满是失落。
“云宣姑娘,这些活你放着吧,一会儿我来扫。”云姬热情地对她说。
云宣的目光没有从赵武身上离开,口中回应道:“不碍事儿,这是我应当做的。”
赵武只能假装不知道她在看自己,拉着云姬的手直朝韩厥的书房走去。
“勃儿,回来了。”
韩厥与程婴特意在书房等他。
“云姬也回来了?”
“是的程伯伯,王后准许我回来的。”
“你刚回来,先回房去歇着吧。”
见师父发话了,本想坐下的云姬噘起小嘴儿只好又站起来。
“勃儿,你可看见屠岸贾?”程婴担心地问。
“没有,屠岸贾被国君打发到邻国去了。”
“哦?”程婴有些惊讶。
晋国人都知道国君只是名义上的国君,晋国的实际大权全在屠岸贾手中。
那老贼如何能听国君的号令?被他打发走?
韩厥沉闷道:“屠岸贾与邻近小国皆有勾结,此番过去不过是假借国君之令罢了。”
“可叹国君还以为是自己将他支开,晋国,难呐!”
韩厥叹息完,看向赵武。
“勃儿在宫中可有何收获?”
“师父,没有什么收获呀,国君请我喝酒,他喝醉了,我和师妹就回来了。”
“仅此而已?”
“是呀。”
赵武不明白韩厥为什么要这么问。
难道他知道那路过公主对自己有意?
“将军是否担心勃儿在宫里不慎惹怒国君?”程婴担心道。
“不,宫中的老宫人前日传话于我,国君似对云姬有意。”
“啊?”程婴大吃一惊。
他用埋怨的目光瞪了韩厥一眼。
觉得这种事韩厥不该当着赵武的面说,怕他血气方刚的干出傻事来。
赵武看出父亲的用意,安慰道:“父亲不必担忧,我都知道了。”
“勃儿已知晓?”
“王后暗示过,因此她便放云姬回来。”
虽然姬寿曼先说让他接云姬回来,但是他认为那是宣姬的意思。
云姬回来之后,国君定然还会找理由接云姬到宫中去。
“先生如何想的?”韩厥双眼微眯。
许久,程婴试探道:“勃儿与云姬都长大了,我看倒不如让他们……”
“让他们成亲?”韩厥有些不悦:“不成!”
赵武愣了,这俩长辈不是一直希望他将来娶云姬为妻吗?
这正经谈到婚嫁之事时,师父怎么反倒不同意?
“为何不成?难不成你要让云姬嫁不出去?”程婴气呼呼道。
“放屁!我韩厥的义女岂有嫁不出去之理?你个老糊涂!”
赵武见师父在动怒,忙拽了拽程婴的衣角,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勃儿是要成大事之人,岂能因儿女情长而误了前程?”
“为了前程难道便要我儿不娶妻?”
“等成大事后再娶!”
“那你说,何日成大事?”
俩人喋喋不休地争吵起来,赵武知道说起报仇,程婴比韩厥更着急。
他连忙把俩人拉开,逐一劝到各自的座位上。
书房里静了下来,静得可以互相听到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韩厥抬头道:“先生,不是我不让勃儿报仇,实在是晋国眼下将有大难。”
“大难?”程婴与赵武不约而同问道。
“是,国君竟然还只顾着享乐,完全不顾朝政大事!”
赵武忙问:“师父,到底会有什么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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