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宣听了连忙娇羞道:“我……不习惯。”
赵武冷眼看了看她,她这是说不习惯被男人碰?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以往与云姬打闹惯了。”
“哦,原来如此。”
云宣的表情自然了许多。
“姑娘方才去哪儿了?”
“我……我没去哪儿呀……”
“我到后院喊了几声无人回应,我还以为云宣姑娘出去了。”
“哦……我,昨夜没睡好,我方才打了个盹。”
“这样呀,那你继续睡,我去收拾几件物品便走。”
云宣追出来,赵武停来问:“姑娘有事儿?”
“我,程先生在家么?”
“我父亲在药铺呢,你要找他?”
“没有……我随便问问。”
赵武转头便走了。
回到韩厥的书房,韩厥低头看书没有看他。
“师父,家中可有创伤药?”
“有,在那个柜子里,你要?”
“那就都给我吧,让父亲再做一些给您。”
韩厥不知道他要那些药做什么,反正自己也用不着,便扬手示意他都拿去。
走出书房,外面一道影子一闪,速度极快,很快便不见了。
赵武站在书房门外,大声向韩厥告辞:“师父,我这便回去了,那些创伤药我给您放在书柜下层了!”
韩厥放下书,整个人还沉浸在兵书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有些惊讶,明明见赵武从书柜下把药全部拿走了,为何他还……
哎呀!
韩厥恍然大悟。
也连忙高声应道:“为师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一会儿也要出门去。”
赵武大步走出了韩厥府。
不一会儿,韩厥也掩上书房的门出府去。
云宣见四下里无人,迈着脚步悄悄地潜入书房,随即关上了门。
赵武与韩厥坐在高高的院墙上,借助茂密的树叶,看着书房方向。
他的透视眼穿过屋顶,见云宣在书房的几个书柜下到处翻找。
“勃儿,你长大了。”韩厥幽幽地吐出一口气。
“师父,我宁可永远不长大,永远跟着您习武。”
这是赵武的真心话,韩厥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与程婴一样,即师即父。
“她身手如何?”韩厥又问。
“在师妹之上,师父之下。”
韩厥不作声。
赵武这句话便证明云宣的武功相当高。
“你伤到她哪儿了?”
“后背,我在她后背击了一掌,她当时吐血了。”
“为师教你的黑风掌?”
“是。”
韩厥叹了一口气。
这黑风掌他传授给赵武的时候交代过,不轻易使出,一旦使出,除非程婴的独门秘方创伤药,否则无解。
“看来她快撑不住了。”
“是的,师父,受了黑风掌若是一日内无药,便会骨头变黑而死。”
师徒二人仿佛在谈论别人做的事,若无其事般互相探讨起来。
云宣空着手从书房出来,一手捂着肩跌跌撞撞的朝她住的屋子走去。
“师父,要救她吗?”
赵武终究还是个孩子,还未沾染血腥,心还是软的。
尤其见不得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骨头发黑而死。
“勃儿想救她?”
“我……”
“别忘了,她可是屠岸贾养的杀手。”
赵武心中明白,小时候学过的《东郭先生和蛇》他记忆犹新。
不过,他很自信,敌人的杀手有时候也能成为自己的棋子,必要的时候可反将一军,把敌人将死。
此时的赵武骨子里还保留着善,他果断地说道:“我要救她。”
韩厥眯起双眼,没有反对。
他只说了一句:“屠岸贾的杀手遍布天下,全是从小就被他亲自调教的死士,你要当心。”
他深信这种死忠于屠岸贾的杀手,是不可能弃恶从善的。
本来他想坚决阻拦,但是转念一想,赵武在一帆风顺中长大,就让他经历一些事也好。
反正那女杀手云宣也不是赵武的对手。
凭赵武的聪明与机智,即便受点伤害也不至于吃太大的亏。
赵武走到云宣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谁……睡呀……”云宣的声音有些虚弱。
她以为是府里的其他仆佣。
“是我,云宣姑娘,我刚才走得急,忘了与你说事了。”
“……是程大哥呀?”
屋里传来凳子倒地的声音,赵武听出了云宣的慌乱。
好一会儿,云宣强装笑颜地拉开了一道门缝。
“程大哥还有何事?我又差点儿睡着了。”
“我是想托你好好照顾我师父。”
赵武胡乱编着借口。
“哎呀,姑娘这是生病了?你额头上在冒汗。”
“我……我没有病,是太热了。”
“我自小跟随父亲给人看病,多少懂得一些方子,我这里有我父亲做的药丸,可治百病,你吃吃看。”
赵武掏出一粒黑色丸子,递到云宣面前。
“这……”云宣有些犹豫。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生病,而是后背的伤在发作。
这伤仿佛遭了毒暗器般,只觉得一股毒素在体内乱窜,凭着她从小练功的经验,她知道自己若是无药解救,便会死去。
若是吃错了药,那便死得更快。
因此,她不敢轻易去接赵武的药,更不敢将原因告诉他。
“快吃吧,这药可神了,能治百病。”赵武爽朗地笑着催促道。
能治百病?
云宣心中生疑,但若是找不到解药,就算不乱吃药也同样会死。
要不干脆信他的话,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她把心一横,接过那颗药丸。
“吃啊。”
“谢谢程大哥!”
她把药丸放入口中,慢慢地嚼了起来。
只感觉一股暖流朝体内流去,疼痛仿佛在一点一滴地消失。
云宣突然瘫软在地。
赵武连忙将她抱进屋里躺下。
不一会儿,云宣的脑子清醒过来,后背那片剧痛也消失了。
她惊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再冰冷。
还想摸向后背,但想到赵武在场,便忍住了。
“多谢程大哥!果然是治百病的药,程先生真乃医神呀!”
“姑娘病好了就好,我也放心了。”
云宣睫毛低垂,羞赧道:“程大哥方才说还有事要说,只是交代照顾我照顾韩将军么?”
赵武见她这样,差点儿忘了正事。
“不,我还有话要说。”他站在她面前冷眼盯着她。
“程大哥请说。”
“你刚才吃下的并非治百病的药。”
云宣一惊,抬起头来:“不是治百病的药?可是……我已经好了呀。”
“我给你吃的是毒药,能治你的病,但也能要你的命。”
“程大哥为何如此?那我……”
赵武背过身去:“只要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便给你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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