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过之后便改守为攻。
只见辛环挽个刀花,朝陈武迎头劈下,陈武横刀相迎,当的一声二刀相碰。
这可不是花架子,二人都用上了力,要有一人力弱,刀就会脱手飞出,所以是在真比。
不是说“假比”吗?
其实陈奇说小五没经过名师指教是谦虚。
小五跟他学过刀法,而他是禽滑继的师兄,老师禽滑业是墨门中的第三号人物,当然比不了云中子。
所以二人要拿出点真本领,不能混抡一气,至少别给云中子丢人。
一攻未成,辛环抡开刀,上下翻飞,东西扫削,一口气攻了十多招,招招到位,刀刀指向致命之处;
陈武也不含糊,闪转腾挪,全都避开,还能不时用刀磕、崩、挑、砸,给以还击。
虽然处于被动,但是忙而不乱,合规合矩,决非“庄稼把式”,逼得辛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一直认真对待。
转眼间已斗了四五十回合,突然当的一声响亮,两刀相碰,一齐飞上高空……
比刀又是不分胜负。
除了晋鄙、卫庆之外,场中官方、民间的武林高手来的不少,凭良心说,谁也说不出其中有“假”。
按说“比武”应该可以到此结束,不料,安釐王竟然还没看够,像小孩那样叫嚷:
“刚到巳时,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呢,现在就散场?太早!寡人还要看环弟耍飞锤。
传旨,第三场马上开始!”
平时他直呼辛环其名,高兴了就叫环弟,今天是真高兴。
不止他,几万观众也催促:
“下一场!下一场!”
都知道辛环的飞锤用得非常精彩,却不知,与陈武的飞石相配合,更加精彩!
因为前两场没分胜负,赌场那千金之注花落谁家?就不能拍板定锤,让人心痒得难受,
所以对大王这个英明决策,两派没有意见分歧,真正实现了大联合,一齐欢呼:
“万岁!万岁!万万岁!”
辛环的流星锤就缠在腰间,随时可用,陈武却需准备,派人抬着筐到场外去捡砖头、石块做他的武器。
这不困难,不一会儿就抬来几大筐,为让他用着顺手,还分成几堆儿,士兵们所以如此热心照顾是因为他们也爱看。
二人入场后,需先打靶。
南边埋了一排高竹竿,上面吊着高低、大小不同的几十个葫芦,当做他们的靶子。
这是比试的前奏,也算是大餐之前的“开胃酒”吧。既增加趣味,又让观众熟悉一下他们的武器和表演形式。
走到离靶杆百歩的地方,二人停住,大家只顾看辛环,却没注意陈武弯腰捡石块儿。
只听一阵叭叭声,他面前十个葫芦已不见踪影。
几乎同时,辛环又走到五十步才停下,因为事前已经宣布,他的锤链只有五十步长。
也没见他怎么从腰间解下的链子锤,前边的十个葫芦也都飞上天,而且,也不知道锤链何时又缠回腰间。
令人惊奇的不只是打得准,而是动作太快,根本没看到人家在什么时候、怎么打的。
跟他们作战,可能要到死后才知道被击中。
打完靶才是正式比武。
仍然是先由陈武发起攻击,像打靶时那样,只见他弯腰俯身,石块就已经飞出,直击辛环。
他不但打得准,由于力气大,石块飞的速度也快,五十步的距离眨眼之间,嗖地一声就到了面前;
而辛环此时还倒背着手凝望空中,观众无不为他耽心,连如姬夫人都急了:
“傻老二!你就是不还手也躲一下啊?”
因是无忌的师弟,她不自觉地从心里偏向辛环,当做弟弟看待,人家打得又快又准,你怎么瞪着眼等吃亏呢?
西门缨理解她的心情,悄悄一笑。
怎知啊的音儿还没消,石块瞬间就要击在头上,流星锤已经出手,恰恰碰上那石块。
石块虽硬,却硬不过五金炼成的锤头,尽管没有“以卵击石”那么悬殊,可也被碰得粉碎,散落地上。
一击不成,随后便飞来一群砖头石块,急如星火,相逐而至,几乎把辛环包围。
如姬又耽心了:
“这个陈武疯啦!不是比武吗?干嘛往死里打?”
难怪她害怕,打过来的砖、石数量那么多,颗颗又准又快,锤头毕竟只两个,能挡得住吗?
做为导演,西门缨不能解释,只得安抚:
“放心吧,环儿的本领大着呢,伤不了。”
果然,辛环抓住链子的中间位置,把两个锤头转圈儿地抡成一面圆盾。
速度极快,可以说是风雨不透,针也插不进来,不论多少砖石,碰上也碎成粉末,根本飞不进去。
挡住陈武的几轮急风骤雨般的攻击后,辛环转入反攻。
他只有两个锤头,却是用链子栓着,发出随即就能收回,可重复使用,而且打击方向也能随时变换。
上下左中右,灵活地击向对方薄弱环节,同样力道强劲、手法迅猛,让人防不胜防、避无处避,使陈武也是险像环生。
陈武虽然是山里的孩子,却成长于斗争中,也有经验,而且动作非常敏捷。
为减小受击面,他在地上翻滚,同时照样发石还击。
尽管飞舞地垂头像一面大网将他全身罩住,每要打到他时,便被飞来的砖、石击得偏离方向。
当然这些砖、石也逃不出粉身碎骨的命运,在空中纷纷扬扬,恰似天女散花,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甚为壮观。
两人真是棋逢对手,你攻我击,打得不可开交。
激烈得使观众们几乎忘记呼吸,更顾不得交头接耳评论、喝彩。
场中再无其它杂声,只听到砰、砰地砖石与锤头相碰的声音。
突然,连这种声音也停止了,场中出现令人恐怖的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一些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女人们发出了尖叫,唤醒了全场所有人。
大家发现,陈武身边那一堆堆砖石已经全被打光,辛环依然倒背着手,望着对面的陈武,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惊愕之后,又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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