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听了,喜出望外,连连答应迎出,贾含人随着进屋向张仪说:
“我最近要到秦国去,临走到相府向您告别,门上说是又回来了,怎么,不如意吗?”
贾含人一来,张仪算是危难中见到亲人,鼻子一酸,几乎又要哭。
紧握住他的手,便把当年同学时如何不分彼此、情同手足,一颗枣都是两人一同吃;今日相见,又是如何薄情……细细叙说一遍。
贾含人听了义愤填膺,斥骂苏秦:
“平日看他还和气,原来却是个寡廉鲜耻的势利小人!”
店主也跟着摇头:“相国可真不够意思,贫贱之交不可忘嘛……”
放了一阵怨气后,贾含人叹口气:
“当初不该窜掇先生来,结果受困于邯郸,便是小人的罪过了!也罢,我先送您回大梁,然后再去咸阳,算是我有始有终。”
听他说要去秦国,张仪心中一动:“既然如此我也不回大梁了,您就带我到咸阳去,在秦国碰碰运气,不信我就没有出头之日!”
贾含人点点头:“您愿到秦也好,我在那边也有朋友,能给帮忙。”
当下算还店钱,登车上路。
贾含人又给他买衣买鞋,打扮的焕然一新,张仪见人家前后为自己花了不少钱,心中过意不去,一再拦阻,贾含人笑了:
“你这就外行了,如今世道要想出息,光有才不行,还得花钱外包装,做宣传,请人吹嘘,引人注目有了名气,才会有人用你做官。
不是小瞧你,就穿着这身破衣烂帽去游说,谁肯相信您有才?不把您当成要饭花子轰出来才怪呢!”
张仪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当初要不是自己穷,昭阳也不会认定自己是贼,便红着脸任凭贾含人张罗。
到了咸阳,依着张仪就要去找老乡犀首,贾含人说不急,先去找朋友、托门子,结交权门的左右,挤进“上流社会”圈子。
果然钱能通神,日子不多,咸阳的社交界,从达官贵人到淑女闺门,都知道鬼谷先生的关门弟子张仪才溢八斗,学超五车,乃天下第一奇人。
于是便有人请他饮酒聚以求一睹尊容。
人逢顺境精神爽,张仪一反穷困时的萎靡不振、畏畏葸葸,所到之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他的口才又好,善于适应对方心理,既使听者舒服,又显示自己的高明。
在咸阳形成轰动效应后张仪才去见犀首。
犀首在取蜀的过程中,以“谋”建功,很受秦惠文王的赏识,也因公子虔等撑不起军国大事,朝中乏人,便任犀首为“丞相”,等于相国。
就秦而言,“左庶长、大良造”也均属于此职,只“大良造”先为副相,后来只是虚名。
犀首本名公孙衍,魏国阳晋人,少年时与张仪曾同居一村,所以可称为“老乡”。
他也非平庸之辈,用智常出人意料之外,但气量狭窄、无容人之量,对重大事件缺乏应变能力,难以左右国际局势。
所以虽然也曾高位,“太史公”却只把他附于《张仪列传》之后。
由于苏秦的“合纵”,已使秦日益感到窘迫,惠文王多次召见犀首,下令催促让他想出对策,可惜他废寝忘食,仍是束手无策。
对于张仪西游咸阳,他本有反感,因为人家毕竟是“名师高徒”,而自己只是“自学成才”,除因“相形见拙”由自卑而生嫉妒外,更怕被其取而代之;
所以对张仪在咸阳的大肆活动,他一直装聋听不见,从未主动找老乡联系。
现在却陷于“用人之际”,他很想能借张仪之力以渡“难关”,听说张仪来拜,自然亲迎。
犀首心焦,客套不了几句,就提出了自己面对的困难。
张仪笑了:“苏季子乃我同门,他的那点儿本领我全都了解,不值一谈!”
哇!竟敢自称是苏秦的“克星”?别是吹牛吧?“兄有何策以破之?还望见示。”
张仪仍是微笑:“他的‘合纵’非一日所建,破他之策也就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请带我见秦王,可以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得让张仪去见秦王,起码,自己还有“荐贤之功”吧?
惠文王此时已后悔不该撵走苏秦,以致使他鼓吹“合纵”遏制了自己的“东扩”战略,从而改变了对“说客”的观念。
“鬼谷子高徒张仪”在咸阳朝野的名声,他也频频入耳,很想见见,就在这时,丞相犀首把张仪带来了,水到渠成,自然是“请”!
也是张仪合该发迹,福至心灵,所说之言,惠文王听得句句入耳。
尤其对他所献的“连横”之策,既可破苏秦的“合纵”,更有利于秦日后发展,使惠文王喜出望外,立即拜为客卿,倚为心腹。
不愧张余子之舌,一夕竟夺君王心!
张仪终于有了出头之日!贾含人也要告辞!
回想起此之前的那些艰难困苦、坎坎坷坷,张仪不禁抱住贾含人放声痛哭:
“我今天能得到的一切全靠您,您不能走!不许走!”
贾含人轻轻分开他的手,扶他坐下:
“我是个市井小人,不懂为官之道,怎能陪伴您?还是让我到江湖上去漂流吧。”
张仪仍抽咽不止:
“你我萍水相逢,却如此仗义相助,足令苏季子愧死!既然不能留秦为官,我与你结八拜之交,同生共死,万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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