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板车被赶了过来。
别说,瞅着赶车的祖娇婵,郭太强暗暗点头。
心说这小娘皮倒是不娇贵,什么活儿都能干,连赶马车都会。
不过……
你弄辆板车,不遮风,不挡雨的,也太掉咱‘恶人’身份了吧!
“恩人,马车太贵了。”似是察觉出对方颇不满意,祖娇婵将车停下,出言解释。
“算了,板车就板车吧,干粮与水准备的怎样?!”
“剩下的银子,都买了干粮,至于水……我想着一路上,该不会缺水,便未准备。”
去往秦国南阳,途径随县等城镇,沿途居民无数,确实不会缺水。郭太强自知多此一举,但却不愿承认自己失算,闷哼声,翻身上了板车,往上面一躺。“走!”
如此干脆,倒把祖娇婵弄的不知所措,原本已做好因自作主张被骂的打算了,结果却是雷声大雨点小,不由再高看对方一眼。
毕竟能听进别人的话,对于想做番大事的人来说,是难得可贵的!
板车起行,悠悠晃荡。
拉车的马上了年纪,眼神不大好,走的不快,但胜在稳重,倒也不觉得颠簸。
不过郭太强还是觉得不舒服,在板车上翻来覆去,怎么躺怎么不得劲。
“哎?停!”
他叫了声。
此时马车刚刚离开大街,来到了城中民宅居住地,再往前,就是北城门。
“怎么了?”祖娇婵勒马停下。
郭太强也不说话,从板车跳下后,眼睛就盯在了,一家住户门前的草垛上。
那家大门是敞着的,一个小孩手持拨浪鼓,蹲在门槛上正自顾自玩的开心。
郭太强迈步过去,也不说话,走到近前,看也不看小孩,两手一抱,从草垛取下许多稻草。身子一转,就往回走。
小孩晃着拨浪鼓,偏头瞅其一眼。
郭太强怀中抱着草,黑如锅底的大饼脸上,咧了咧嘴巴,笑骂道:“小屁孩,瞅什么瞅!没见过恶人吗?!再瞅抠你眼珠!”
小孩翻个白眼,眼神中闪过丝不屑,懒得搭理他。
可落在郭太强眼中,那就是对方被自己吓坏了,没敢吱声,不免得意洋洋回了板车,把稻草铺在上头。
试了试柔软性,还是不够,复又去草垛一趟。
这回,他拿的更多,可那小孩连瞅一眼都欠奉,仿佛没看见有人在光明正大的,拿自己家东西。
郭太强忍不住了,瞪眼喝道:“嘿!家大人怎么教的?!让你看个门,怎得见了恶人,也不上前阻拦?!”
小孩斜眼瞥了瞥,鼻子一皱,这下,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完全显露出来。
郭太强哪忍得了这个,靠前一步,怒道:“小屁孩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抢你家稻草,乃当面抢,可不是偷!”
“哎呀,你烦不烦!”
小孩掏了掏耳朵,满满的厌恶。
“不过些稻草而已……谁家喂个猪,死个人,都过来扯好些,有什么大不了的?”
喂猪……死人……
好小子你拐着弯骂我呢?!
郭太强大怒,“少放屁!老子用这些,是为的躺着舒服!你个小屁孩懂个什么?!再敢胡言乱语,我揪掉你耳朵!”
小孩半眯着眼,冷冷看他,随后将手里的拨浪鼓放在地上,缓缓站起身。
郭太强后退一步,哼道:“怎么,要跟本大爷动手?好!你来!我便是不把稻草放下,也能把你摆平!”
小孩没说话,只是歪着脖颈褪下裤子,然后冲对方小腿就尿了过去!
“哎?!你个小屁孩……”
郭太强慌里慌张后退躲避。可是那小孩边尿边往前走,在后头穷追不舍!
“你!你等着!”
撂下句狠话,郭太强匆匆抱着稻草往前跑,唯恐稻草沾尿发潮。
一直跑到板车旁,把稻草放上去,才回过身,冲立在巷道里的小孩挥了挥拳头。
谁知对方半点不害怕,又是吐舌头,又是拉眼皮,冲其扮鬼脸。
“奶奶的!”郭太强如何能忍他这个!“你完了!你等着!我定要尿回来不成!”
说着就开始解裤带。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祖娇婵,给愁的抬手捂额,又见他不依不饶,边解裤带边向小孩走去,忙道:“恩人!时候不早,未免露宿野外,我们需快点出城。”
“没事!我很快解决他!”
郭太强回了句,半褪裤子露了半个黑腚,就往前冲。
祖娇婵难堪的没法直视,也不再劝了,偏过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小孩见其过来,冷笑声,一步冲入家门,嘭的就把门栓落下。
已止不住一泻千里的郭太强,没来及撞开门,就那么对着门尿了,并极为快哉的大笑:“哈哈!知道本大爷的厉害了吧!我今儿个就把你家大门,给滋成黄色儿的!”
见那一泡尿,把整个门口都蔓延遍了。郭太强才甚是满意的整理下裤子,哼着小曲返回,舒舒服服躺在板车草堆里。
拿起缰绳赶车的祖娇婵,不断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努力让自己相信,恩人并非短筋傻缺,而是至情至性,未脱童稚的‘大男孩’。
离了江夏城,一条土路直往随县而去,过了随县再往前,便是秦国境内了。
长话短说,二人赶着马车,悠悠晃晃,一路没什么事发生,七日后,已来在了南阳城楼下。
一群衣衫褴褛的羌人,正抗木砌石,修缮城墙。
在这些人附近,有许多头扎绿巾的义军人员,手持棍棒软鞭,不断督促懈怠之人。
如今秦国国君姚苌重病卧床,坊间不断传言,说其实际早已死去。之所以秘不发丧,一是惧怕氐族苻坚残存力量,前来复仇。二则是皇太子姚兴,与两位叔父不睦,正进行惨烈的王位争斗。这才容忍了义军占据南阳,没举大军进攻。
用祖娇婵的话来说,那就是此时的义军,实际上处境甚是尴尬,也万分危险。一旦秦国皇位争端结束,那义军就只有败退,或死守两条路可选。继续北伐根本不可能,因当前东炀皇帝司马八哥,已决意听从太尉何兴的话,安于享乐。
郭太强闭眼躺在板车上,开始思索,如何才能尽快将义军控在手中。此事想着简单,实际上麻烦万分,并非杀一两人就可摆平。
正犯愁呢,马车已进了城门洞。
守城义军前来查看,一见板车稻草上,躺着位长相如此吓人的家伙,纷纷退了一步,个个捂着口鼻。
一人厌恶道:“我说小姑娘,这死尸你从哪拉来的?死的时间有些长了吧,你看头发都掉了!”
其余六七人,则看也不看‘死尸’,只顾打量祖娇婵的脸,被其靓丽晃的眼都花了,与生俱来的大家闺秀气质,令这些出身底层之人,生出迫切要占据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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