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部已经变形，沈清让终于松开他，“是吗？”
他弯下腰，嘴角上扬，轻声问他，“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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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见月是自己去了医院。医生给她清洁了伤口又开了药膏，她一个人回了家。
打开房间的灯，因为舒志远的事情她没有丝毫的睡意，她觉得今天沈清让稍微有点儿不对劲，因为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而且她害怕舒志远会跟沈清让讲什么。
看了眼时间，猜想沈清让应该也回来了，想了想，给沈清让发了条微信。
【舒见月：你回来了吗？】
【舒见月：睡了吗？】
【s：嗯，刚到家。】
拿起一边叠好的衣服，舒见月把口罩重新戴在脸上，给他发消息：【我上去一下。】
上楼，舒见月敲了敲门，等沈清让打开。
她开门进去，看到空荡荡的家，基本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什么都是简简单单的。
沈清让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一边的黑色茶几上，“去医院了吗？”
舒见月把口罩又往上拉了拉，点头，“嗯，去过了。”
她的脸倒是没有大碍，除了右侧蹭破了皮，其实都还好，医生说不会留下伤痕。只是头发被舒志远的烟燎到一半，她现在没办法只能把头发扎起来。
“这个衣服给你。”舒见月把抱着的衣服放在沙发上。
舒见月想到沈清让说给过舒志远机会了，想问一下，“你跟舒志远.......原先就认识吗？”
“也不算。”沈清让坐在一边，“只是听过。”
“听谁......”
“沈修成。”
沉默几秒。
舒见月反应过来沈修成是谁，她在之前停车场的时候就见过，对方说给她投了一部电影，现在还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怎么想都像是在调查过自己。
还没有提出疑问，沈清让已经先一步肯定了她的猜想，“我爸调查过你。”
舒见月：“........”
两个人坐在沙发的两侧，舒见月的身体僵着，脑袋也像是被人打过，磕磕巴巴，“是、是吗？什么时候调查我的？”
“高中。”
“.........”
舒见月现在彻底慌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家庭是没人知道的秘密，有时候学校要填写有关父母的事情她都会把时间拖到最后一个，私下里交给老师。也不是没人问过她的父母，不过她不想答也就算了。她猜想应该没有人会知道这些事情，她尤其不想让沈清让知道。
但他早就明了。
舒志远说的靠山是沈家，她第一部电影的投资人是沈家，她的幸福并不是自己争取的，而是偷来的。在她还没准备好的时候，这些秘密就像是突然爆发的火山烧灼了她，告诉她其实她早已暴露在空气之中。
但是，为什么沈清让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过。
舒见月脑袋里在猜想了下，如果沈清让提起后自己当时可能会做的行为，一定是迅速地跟他说再见。
她绝对不会再见他一面。
“你......”
“我不在意。”
沈清让望了过来，两个人的距离因为他的视线像是被缩短。
她愣在原地，看到沈清让稍微靠近，他的身子压过来，盖住上边儿大半的冷光。
“如果你不想我知道，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像是现在。”
可以遮蔽双眼。
可以失去心智。
舒见月躲开，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他怕对方能看到她脸上的瑕疵，“沈清让。”
她不知道能说什么话。
沈清让为她做的似乎太多了一点儿。
“舒志远，是我出国的条件，”他的眼眸垂了下来，每个字都很缓慢，“如果我离开了，沈修成答应我会处理好舒志远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即刻就会消失，“这些年我时常会害怕，做了这样的决定，害怕你因此拥有了幸福，不需要再隐瞒自己的不快乐，你就会忘记我......”
舒见月的心脏重重一击。
“我以为这次会不一样。”
“........”
舒见月想说什么，但却一个字都讲不出。
“舒见月。”沈清让的声音哑哑的，很低，“我受不了了。”
他问，“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还要等多久？”
门被关上。
舒见月落荒而逃。
她停在拐角的台阶，想到了沈清让用衣服盖住她的身子，跟现在一样的，被黑暗笼罩。她比谁都清楚沈清让是觉得她会担心别人看到她现在这幅样子，重复以后，他几乎什么都在替自己考虑。
可她却还是一样，一样的胆小。
她一直不肯承认自己是真的喜欢沈清让。
可她分明感觉到了沈清让的手，轻轻压了下她的头，给她极为安心的力量，在她耳边轻声跟他说：“别害怕。”
别害怕。
这个话真的太难得了。
因为所有的人都觉得她不存在害怕这样的情绪，她看起来雷厉风行，洒脱自如，随心所欲。
她要欺骗许多人。
是因为舒见月是真的羡慕。
羡慕在温暖有.爱.的家庭氛围里出生的小孩，他们看起来太快乐，不需要伪装，可以真实的活出自我，不用担心一句话是对还是不对，可以做到真正的随心所欲，知道什么是爱，拥有爱人与被爱的权利。
她模仿了好多年，就只是为了让别人以为她跟他们一样。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爱别人，也不知道别人应该怎么爱她。
却因为沈清让。
即使没有见过温柔，却拼命地想要，变成个温柔的人。
再次上楼，隔着一扇门，舒见月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但沈清让可以听到，“沈清让。”
“你有没有在听，”她低下眼，“对不起，我又逃跑了。其实，高中的时候我就有好多事情都在骗你。因为，我一直不想让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这样的。”
“........”
她的声音有些抖，“觉得很丢脸，会害怕你觉得我没有用。”
门里的人还是没有响动。
“你是不是没有在听，”舒见月叹了口气，“那我就这么说一次吧，一次真心话。”
“我暗恋你，从高中到现在。但你实在是太好了，好到我觉得我们根本不会是一路人，而我遇到问题又总是本能地回避。我知道我的问题还很多，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
门忽然打开，舒见月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神，没想到开门开的如此突然，话语卡到了一半，噎在了口中。
沈清让垂眸，抬起手，轻轻扯下她的口罩，看清她的脸。
眉眼间染了水汽，稍微泛红，抬起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像是要了命的摄魂。
走廊的灯忽然亮了起来，像是她的世界。
也因为沈清让，会明媚。
她说，“控制不住地，想要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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