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堵车，施然停好车被唐熠拽着一溜跑进酒吧都没赶上跟杨玺表演前打个招呼。
染止里面的舞台的位置平时就摆桌子，有表演的时候才会空出来布置成个小舞台。
舞台跟前已经围了很多端着酒打扮的奇形怪状的人，施然一身白色运动装挤在人群里简直就如同妖异世界里的一股清流。
被人摸个屁股搂个腰的施然倒是无所谓，就是他还得顾着身边由于长得过于梁朝伟而惨遭调戏的唐熠有点让他顾不过来。最后索性一伸手把唐熠往胳膊下面一搂，都知道他俩是一对儿的话，明处的勾搭会少很多，暗处耍骚的防不住就算了，随便吧。
舞台也就半米高，施然跟唐熠并没有玩命往里挤，所以他俩就始终站在比较外围的位置上。
台上面几个人正背对施然这边摆音箱，施然一时间竟然没办法通过背影认出杨玺是哪个。
“最边上那个。”唐熠伸着手，指着正蹲在音箱跟前插线的一个人，“能认出来是他么？”
“哪个？”施然顺着唐熠手指头的方向，“那是他吗？”
“是他！”唐熠说着手朝后扫了一把。
施然回头，看见个高个紧贴着唐熠，他蹙蹙眉看着那人，“哥们儿，这人归我。”
“一起玩玩不行吗？”高个笑的非常油腔滑调。
“不。”施然果断拒绝，“没这个爱好。”
高个悻悻然走了，施然把唐熠拽到自己身前，“没看出来你这么受欢迎。”
“大叔有大叔的味道啊。”唐熠回头冲施然笑笑，“你还没品味出来么？”
“我……”施然笑笑，“慢慢品吧。”
说话的功夫施然没认出来的那个“杨玺”已经站了起来，施然再看过去正好跟他打了个对眼。
那人眼睛睁大了点儿。
啧，施然不知道怎么评价杨玺这身装扮，黑色短袖T恤上面撕裂的乱七八糟，腹肌那里像是故意要露出来所以撕的都是布条，裤子是一条破洞紧身的黑色铅笔裤，脚上一双黑色帆布鞋，裤子和帆布鞋当中的脚腕就很显眼，他左脚腕上的一串银色的脚链被光照的时不时闪烁一下。
认不出是杨玺，主要因为他头发弄的很乱，而且还化了妆，眼妆特别浓的黑眼线让平时看着就不算太和气的这张脸立刻翻了无数倍那么嚣张的让人恨不得冲上去打他一顿。
施然上下打量杨玺的功夫，杨玺拿起了挂在腰上的麦克风拍了两下。
整个酒吧“砰砰”沉闷的两声。
“来，让条路，让我两位朋友过来。”杨玺指着施然跟唐熠。
音响里传出杨玺的声音非常低沉，施然没忍住笑了，这货是故意压低嗓子说话的吧，平时也没看他这么拿着捏着，还真……声音有点震撼。
观众没动，这就很没面子了。
杨玺干脆从舞台上跳下来，扒拉开一路的人，看见施然把唐熠搂在身前先愣了一下，然后冲俩人笑笑，“走。”
施然第一次承认杨玺比他高。
虽然高的不多，但是杨玺那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特别显高。跟在杨玺背后往前走，没人再堵路，杨玺把他们俩带到舞台边一个沙发位，“唐哥施然你们坐这儿就行，我们要开始了，等表演完一起喝几杯。”
“行。”唐熠拍拍杨玺的手臂，“去吧，我很期待！”
说完话唐熠搂住了施然的腰。
杨玺歪了下头，冲施然挑挑眉毛，趁唐熠低头的功夫杨玺口型对施然说了个：“操？！”
施然冲杨玺比下中指，笑笑，“表演去吧，完后喝酒。”
杨玺也比个中指，“傻|逼。”
在他扭头往台上跳的时候唐熠拽着施然坐下，“他干嘛骂你？你俩有仇？”
“没。”施然把桌上酒单丢唐熠身上，“他就找个表演状态，我配合一下让他骂一句，又不少块肉。”
因为是表演嘉宾的朋友，施然他们这桌受到了服务生特别的照顾，在杨玺身上挂好贝斯，旁边俩键盘手试着分别快速弹音阶的时候，啤酒桶和小食都上来了。
施然在桶上接两个扎杯递给唐熠一杯，俩人碰一下。
“你上回来这边喝酒也是大桶的，这回我就直接给你点桶了。”唐熠喝了口酒，“大桶解渴，是吧？”
“操你要洋酒自己点啊，我买单就是了，损人不带脏字呢？”施然推唐熠一把，这人老黏在他胳膊旁边非常影响他喝酒吃零食。
架子鼓后头金毛的哥们两个鼓槌已经交错摆了个十字在头顶上，杨玺回头看他一眼，右手伸出个食指向天指着。
施然觉得这动作很傻，可事实证明很有效，场子本来嗡嗡的声音慢慢安静了下来。
杨玺右后方的电吉他非常突然的来了一段solo秀技，大概也就三十秒左右，后面架子鼓的十字鼓槌分开，按着节奏互相敲击了几次。
那被戳在天上的杨玺的右手在空中握个拳，手搭在了贝斯琴弦上。
施然注意到那个立着的麦克风可能就是个装饰，杨玺脸旁边有个耳麦。
鼓槌持续的敲击中，卡着一个点，杨玺头低了下去，整个上半身向下俯着。
捡钱么？施然愣了一下。
就突然听见麦克风里共振极强的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
“Thisisblackgungun。”
呼麦？黑嗓？
“牛逼！”人群里有人发出了惊叫。
杨玺略微抬眼看着发出喊声的方向指了一转头过去，那边马上安静下来。
“都他妈别出声，表演呢，严肃点儿。”杨玺突然笑着说了一句。
哄堂大笑。
“安静啊，刚不算，我重来一遍，咳。”杨玺的玩笑就这么结束了。
但所有人的热情却整个被点燃，每个观众眼里都烧起了一把熊熊的火焰。
施然还没从刚才那个低沉共振的声音里回神，唐熠倒是很淡定的捡起个爆米花丢嘴里自言自语似的说：“可以，他今天状态不错。”
“……”施然灌了几大口酒，深呼吸一次，死盯住舞台上再次俯身下去的杨玺。
鼓槌再次起了点，“Thisisblackgungun。”
不像是杨玺的声音，可施然这次看清了杨玺的口型，确实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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