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做完晚饭收拾了厨房就走了。
江云歌看着一桌热腾腾的饭菜非常忧伤。他找不到合适的姿势去书房叫廖归鸿出来吃饭。
就连张姐都知道，廖归鸿在书房的时候是不能去打扰的。按时做饭是她的职责，什么时候吃饭，廖归鸿说了算。
坐在餐桌边，江云歌一阵一阵心里发慌，四肢发软。
他居然，叫他跪下。可怕.jpg。
江云歌两手手肘撑着桌子捂住脸，想起廖归鸿挂着一脸犹如阎王附体的狰狞冷笑叫他下跪那一幕，江云歌总觉得，这事情好像哪里出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
廖归鸿以前私下里从没有这样霸道过。虽然做游戏时会有一些意见不合，私下也会争执，可廖归鸿直来直去有什么说完争论完也就不会再继续生气了。
能把他气到让人下跪，这得是多生气啊？
可能都不只是生气，是恨吧？一定是恨吧？
苦笑，把他辛苦做的游戏偷走这事是过不去的。就算一点点把事情真相揭露出来，就算最后这游戏重归寄语和廖归鸿的名下，这事也不可能过去。
昔日的小可爱因为憎恨变成让人下跪的大阎王了。不止如此，之前在酒店的时候，他还……江云歌就连想想都觉得四肢发软心尖打颤。
这到底是怎么了？不到两年时间，廖归鸿怎么变成这样了？魔王附体吗？
书房门很轻微的“咔”一声打开，江云歌猛地转头看去。
廖归鸿走出书房就看见开放式餐厅里坐着的，绷直了后背瞪大的眼睛里写着“惊慌失措”四个字的江云歌。
清了下嗓子，廖归鸿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低声说：“去盛饭。”
“……好。”
跑进厨房的时候江云歌绊了一下，廖归鸿歪头朝与厨房相反的方向扬了一下嘴角。
沉默吃饭的过程里，廖归鸿只要稍微一抬眼就能看见对面的人立刻低下头去往嘴里扒饭的可爱反应。
这反应还真是被吓着了啊。廖归鸿冷着脸，软着一颗心反思了大概三十秒。
“咳。”廖归鸿伸出筷子。
那是一盘红烧肉，江云歌的筷子刚伸进去，廖归鸿的筷子就跟他一起卡住了同一块肥瘦相宜的肉上。
江云歌马上缩回手和筷子。
就像是杨玺他们曾经聚在一起看着笑的合不拢嘴的一个视频里面，一只猫，一回头，看见一个绿油油的黄瓜，猫吓的魂飞魄散一样跳飞出视频画面……
对就是那样有趣又可爱的样子，很像现在的他。
廖归鸿慢条斯理分开了那块肉的肥瘦两部分，把肥的一半夹起，一伸胳膊，放到了江云歌碗里。
然后廖归鸿又去分另一块红烧肉，同样把肥肉放进江云歌碗里。
这个操作做了五遍，之后廖归鸿拿了个勺子，盛了一勺红烧肉的汤汁，把汤汁倒进江云歌碗里。
跟着又一勺。
这个操作又做了七八遍。
“要我帮你拌饭？”廖归鸿倒完最后一勺汤汁，用勺轻轻戳戳他碗里的肥肉。
戳一下弹一下，这肥肉可以说非常诱人了。
常闻语喜欢红烧肉的汤汁，再配一点肥肉，跟饭拌在一起吃。这个吃法，他总能比平时多吃一碗。
但他已经好久没这样吃过了。
江云歌看着饭上的肥肉，内心五味陈杂，而廖归鸿却还记着他的习惯，又让他隐隐的有一些感动。他从廖归鸿手里接了勺子，一点点把肥肉压碎，拌饭，吃了一口。
还是回忆里的味道，怎么做到的？
“因为张姐红烧肉做的出这个味道，我才请她做家政的。”廖归鸿轻声说。
安静的餐厅里，即便这个有意放轻的声音也还是分外清晰。
“想着。”廖归鸿停顿一下，夹了几粒米放在嘴里嚼了几下，“有机会的话，可以让张姐做了，给你吃。”
“呵……”江云歌涩着嗓子干笑一下，“说的好像每个人死了都能复生你早料到我能回来一样。”
廖归鸿又夹了几粒米放在嘴里，“你死了吗？我不知道。”
扒拉着碗里的肉汁拌饭，江云歌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廖归鸿却一点点吃着米饭又开口了。
他说：“我捞起你的尸体，亲眼看着你火化，墓地、墓碑、下葬，都是我一手操办的。但我真的不认为你死了。”
停了一下，他又说：“我知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然后他又说：“但没想到是以这样的形式。”
叹了口气，他压低了声音，“我很想你。”
江云歌抬手想捏一下头，头很疼。
手却被廖归鸿截走，握住，他说：“哥，你回来，我很高兴。”
挣了几下抽回手，江云歌低声说：“高兴的要让我下跪吗？”
廖归鸿噎了一下，不动声色点头，“是啊，高兴到想让你下跪。”
“这是什么变态逻辑？”江云歌叹口气，抬眼看向廖归鸿。
低了半天的头总算是抬起来了，廖归鸿凝视着他，“哥，你背叛过我，不是吗？”
非常轻的口吻，也没有任何指责的语气，被这样深邃的眼睛凝望着问话，即便问的内容很尖锐可似乎并不难回答？
江云歌点点头，“是啊，背叛过。”
“你不是说，我想怎么要你，都可以？”廖归鸿继续平静而缓和的引导着。
江云歌又点了一下头，“是，我说过。所以……你其实？”
看见江云歌眼里的不可思议，廖归鸿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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