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廖归鸿再次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好，是我。你在培训室，叫施然接电话。”
手机被廖归鸿放到江云歌耳边，那一端传来个挺迷糊的声音，是施然。
“……喂？二哥……你找我？”
江云歌咽了咽，“施……施然啊。”
“……啊。”施然应着，“怎么了？怎么电话打唐……唐哥手机上了？”
不敢直视廖归鸿的眼睛，江云歌闭紧双眼，咬了咬唇，“你手机，打不通。”
“嗯？”施然停顿了一下，“啊，没电关机了。”
“用我充电宝吧。”这是秦可心的声音。
“好，谢谢啊。江云歌？你没事吧？”施然问。
“……没事，先这样，等会儿微信说。”江云歌声音都有点打颤。
“……嗯，微信。”施然说。
廖归鸿收回手机放在耳边，“没事了，你继续培训。谢谢。挂了。”
江云歌向旁边走了两步靠在一面墙高的实木书柜上深呼吸了几次。
施然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头顶上廖归鸿只说了一个字。
睁眼，廖归鸿正贴着他，居高临下死盯着他，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肉眼可见的，愠怒。
脑子里有一万种让他开口求饶说他错了的办法。
但他还病着，反复发烧，还得输液两天。廖归鸿压抑着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滚出去。”
看到他肩膀明显一缩，廖归鸿心里也跟着一颤。
转身要回书桌，廖归鸿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跟他多说什么，也知道他根本就说不出什么令人愉悦的话。
手被他拉住，廖归鸿停步却不回头。
“归鸿，对不起啊。”江云歌的声音还是有点颤抖。
这种小心翼翼的道歉让廖归鸿的心变得柔软，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廖归鸿觉得自己一瞬的心软简直愚蠢至极！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所有的事，这一切。但施然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了。”
反手攥紧江云歌的手腕把人拉到电脑椅跟前，廖归鸿坐了下去仰躺进椅子里。
“道歉就可以吗？”他冷笑着问。
“我知道道歉没用。”江云歌低着头，“但是施然……”
“闻语哥。”
他慌张的抬头，视线对上，廖归鸿可以看到他眼底的乞求。
一面乞求原谅，一面却根本不相信能够得到原谅。在自相矛盾的夹缝当中他对与廖归鸿关系的认知早已扭曲变质，说什么都没有用。
“跪下。”廖归鸿吐出这两个字时自己的心都被揪的一阵刺痛。
江云歌脸色变得刷白，被羞辱的巨大耻感背后，廖归鸿寻找到了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情绪释放的出口。
就是这样，他需要赎罪，需要廖归鸿的一些指令，他来遵从，如此一来他所背负的罪恶感才能得到一些救赎。
但显然江云歌并不清楚，他从来就不善于分析自己极具变化的情绪落差里隐藏着的最真实的声音。
这世上可能只有廖归鸿听得到那些呐喊的声响。
喊着救命，所以我来救你了。
廖归鸿岔开双腿，冷笑里带着一丝狰狞，“怎么，在我面前，你还想拾起你的尊严吗？”
江云歌惊慌失措落荒而逃之后廖归鸿阴冷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是不是用力太猛了点？
啧。
看看苹果本上没做完的计划，廖归鸿暂且缩小这个PPT，打开浏览器。
“调|教入门教程……”轻念着，廖归鸿在搜索框里输入这几个字。
搜索出来的内容让廖归鸿非常震撼，尤其是被红色丝带捆绑着的陌生人的几张图片。
这个打开方式好像没什么问题，问题好像是出在，步骤？对，步骤。
跪这个行为，哦，是有点急了。
啧啧。
不过他幻觉也好，臆想也罢，为的居然是别人？
以前他可是只会为廖归鸿这样的。
可恶啊。廖归鸿蹙着眉，也该给他一点惩罚。
*
寄语培训室内。
“施然。”唐熠用投影仪遥控器敲敲桌子。
秦可心回头戳了施然胳膊一下，“别睡了，唐哥叫你呢！”
揉揉眼睛，施然抬起头看着唐熠。
“来站起来清醒一下。”唐熠笑着说，“回答我几个问题。
施然实在是太困了，培训室里空调又很舒服，唐熠在讲台上说了什么施然根本就不知道。答题？
哎。
站起来，施然迷茫的瞪着唐熠。
“ARPU是？”唐熠问。
“每用户平均付费。”施然说。
“ARPPU？”唐熠问。
“每付费用户平均付费。”施然说。
“嗯。”唐熠笑着点点头，“DNU、DAU、DOU、LTV？”
“……日新增用户，日活跃用户，日老用户。”
“噗……”于敬源没忍住，“哈哈哈，我们的用户好惨！”
施然瞪着于敬源，于敬源把嘴给捂住了。
“LTV。”施然叹口气继续说，“用户终生价值。”
“中午吃什么？”唐熠问。
“……”施然一愣，“什么？”
“我问你。”唐熠关了笔记本电脑的PPT，“中午吃什么。”
学员里一阵窃窃私语，施然尴尬的捏了捏拳，“餐厅提供什么，我就吃什么。”
“哦。那你胃口不小啊。”唐熠关了投影仪。
施然一脸懵|逼，运了口气，“唐哥，午休了是吗？”
“是啊，陪我去餐厅，还有刚才说用户好惨那个叫什么名字的？”
“于敬源！唐哥！”于敬源把手举的很高。
“你也一起。好了，下午培训别迟到，迟到的去袁谦办公室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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