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潇。”夜灵儿走过来挨着贺潇坐下,一手搭上贺潇的肩。
“你身上都是血腥味。”贺潇颇为嫌弃地看了夜灵儿一眼。
夜灵儿往贺潇肩上伤口一抓,听到某人不刻意控制的“嘶”声后,满意地大笑道:“彼此彼此。”
“这琴音真好听。”
“嗯。”贺潇点点头很是认同。
……
待琴音停止,夜灵儿拍拍贺潇的肩说:“我走了。”
贺潇回头看他道:“多谢。”
夜灵儿边走边往后挥挥手说:“这也是我的国家。不过,并肩作战的感觉真好。”
贺潇笑了笑,看着夜灵儿走远,又仔细瞧了好兄弟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放下心来等人。
——
“贺将军。”
他来了。
宋至快步跑到贺潇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道:“你怎么还没包扎伤口!”贺潇低头看了看自己,说:“我包扎了。”
宋至了然,扯扯贺潇的衣摆说:“走吧,我们回去处理。”
——
二人回了将军帐,宋至去找大夫拿来药箱,让贺潇把衣服脱了。
“你怎么剪的衣服,这样一拉就会压到伤口。”
“嘶,这结都没有系牢,一扯就散了。”
“刚刚大夫说,你只拿了绷带,药都没拿,肯定没有上药,这样会感染的。”
“痛吗?忍一下啊。”
……
“好了,来把衣服穿上。”待处理完了,宋至累得有些微喘,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发现自己这么唠叨,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再多看一眼。
——
贺潇静静地听宋至安排,末了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拉过宋至的手,用手指挖了一小块药膏,细心地涂抹在宋至的指尖。
一阵痒意从宋至的指尖传到心底,让他禁不住颤抖一下。
贺潇停了动作,看着宋至道:“痛吗?忍一忍。”
宋至赶忙摇摇头说:“不是,有点痒。”说完,低下头试图把自己红了的脸蛋藏起来,可还是被贺潇尽收眼底。
贺潇又挖了一块药膏,涂抹宋至其他的指尖。两人都有薄茧的手指轻轻摩擦,一点一点,揉着打圈,细心地涂抹好宋至的十个指尖,最后还用嘴巴吹了吹。
麻麻痒痒的感觉激得宋至一抖,红着脸快速抽回自己的手道:“谢……谢谢,贺潇。”
——
他听见他不是唤自己“贺将军”,而是自己的名字。
“你,你再说一次。”
“谢谢。”
贺潇拉过宋至的手说:“不是,你再叫我一次。”
宋至知道,于是望着贺潇,颤着声唤:“贺潇。”
——
这一唤,唤得贺潇心尖发颤。
这一唤,唤得贺潇甘愿沉沦。
这一唤,唤得贺潇余生无悔。
——
倏然,贺潇松开了宋至的手,转身背对,只道:“宋至,我送你回去吧。”
宋至看着贺潇的背影,愣了愣,最后失落地垂下眼睫,从喉咙里逼出一个字,“好。”
——
月光并不明朗,这夜黑得像那日宋至揣了两个冷馒头去城墙寻贺潇。今日一战,营地还未打扫干净,宋至不时踩到碍路的东西,走得歪歪扭扭,可是身旁的人再没有把手伸过来。
两人并肩而行,明明互相吸引却不能接近。
宋至落寞的神色掩在黑漆漆的夜色里,他一句不敢问。
——
风呼哧呼哧刮着,像是在嘲笑他的犹豫怯懦。
“宋至,谢谢。辛苦你为大家奏琴纾解。”
“也要谢谢你,贺……贺将军。你一直在谢每一个人,可你更应该被感谢,谢谢你没有放弃弦月城,谢谢你保护每一个人。你做的很好了,真的。”
贺潇看着宋至低垂着脑袋,道:“宋至,我会保护你的。”
宋至点点头,进了营帐。
贺潇在帐外站了半晌,才转身离开。
……
宋至就像风,吹向他,被他密不透风的关起来,让他在自己身边停留,可是他却要亲手在心墙上开一个洞,放这风离开。
若他死了,若他留他一人,他如何原谅自己。
——
入夜,二人皆无眠,狂风骤起,暴雨骤降,秋已至。
情意煽风点火,却难敌秋雨潇潇。
原是自己贪得渴求,却要推开放下,又独自失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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