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曲宁摇头，不过，这不是拒绝的意思，“不用订，我捐，我很乐意的！”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小曲宁是真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成，这不成，就算我说行，那俩老伙计也不会同意的，我们有纪律的，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曲振华张口就给否了。
小曲宁又不是死脑筋，改口改得飞快，“那，大哥哥，不说是捐的行吗？家里是给你寄的，你是给战友寄的，多好呀！”
郭静深表赞同，顺便还拿话埋汰了埋汰曲振华，“你白长那么大个子，多吃三十年的米粮，跟乖宝比可差远了。”
曲振华：那是，他十来岁的时候就只会骑马赶羊，可没乖宝这么能干懂事。
知道小曲宁应了这事以后，家里人没一个反对的，哪怕是挤也挤出空来跟她一起忙活。
累，确实是累，不过心里高兴，踏实又满足。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就到了腊月二十五。十来天的辛苦得来的成果还是很丰硕的二百四十瓶下饭豉香辣椒酱封盖后装箱，满满当当十箱。
运货的事情就不用小曲宁他们操心了，曲振华找了更靠谱的渠道。反正赶在年前，这批‘宝贝’奔向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过了二十五，要杀猪煮肉，要烹鸡烤鸭，要蒸馒头，要包饺子……院里街上，甚至在田间，到处都能闻到香味，还是翻着花样的。
年味可不单单指这个，还有烟囱里一股接一股的烟火气，以及一响接一响的鞭炮燃起时略有些刺鼻的硫磺味……噼里啪啦的动静越响越频繁，大家的心好像也跟着躁动了起来。
其实，大家是盼着年三十这天呢！
华国一台搞了个春节联欢晚会，还是直播，都是国家级的‘选手’登台表演，可不就让人满心期盼嘛。
小曲宁他们生产队的人都挺富裕的，不过有电视机的人家还不到三分之一，装了彩电的就更少了，就三家。所以，早前就有些人跟小曲宁家打了招呼，说要过来看电视。
除夕夜，鞭炮声从天一擦黑就开始响，一直持续到七点多钟。之后，陆陆续续有人搬着板凳出门，到那些有电视的人家集中。
小曲宁家的人丁本来就够旺的，再加上亲戚朋友和街坊四邻，屋里肯定是塞不下的。他们倒也干脆，想法子把电视挪到了正房门口，让大家在院子里看。
除了冷点，没别的毛病。
不过大家伙儿挺满意的，不用人组织，自动自发就排好了。最前头位子是给孩子坐的，接着就是老人、女人，壮劳力们在后面坐条凳或椅子，再不然就站着。
寒风虽冷，可院子里这些男女老少的心是火热火热的，嘴里还磕着从各自家里头揣过来的瓜子、花生，美滋滋地翘着腿儿，就等着晚会开播了。
“来了，来了！”七点五十九分的时候，有带着手表的提醒了一嗓子。
院里的笑闹声瞬间就歇了，大家不自觉屏息凝神，身子前倾，脖子也抻长了。
很快，大家就沉浸其中了，摇头晃脑地跟着电视里的歌唱家老师哼唱起来。轮到相声表演的时候，笑声是一阵接着一阵，有几个把大腿拍得啪啪直响……
真的，超快乐！
主持人慰问幕后工作人员的画面出现时，夜已经很深了。可守在电视机前的这些人一个个精神得很，意犹未尽，晚会播完之后还兴奋地讨论了半个多钟头才散了。
等人走了，院子都收拾好了，各自准备睡去的时候，林美如感慨了句，“真好啊！要是明年还办这个就好了……”
“会的，大奶奶，以后肯定每年都会办的。”小曲宁的语气很笃定。
曲襄他们美了——
“噢噢，妥了妥了！乖宝都这么说了！”
倒是平时最跳脱的罗泉没凑这次的热闹，一下接一下的摩挲自己的下巴，可深沉了。
末了，他说：“没准儿，过几年你们就能在这上面看到我了！”
“啊？”
“啥？”
“哈？
大家脑袋瓜里有很多问号。
罗泉放了个大雷，“我以后，想当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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